挂断了电话之后,齐骥一脸拜托的神色对苏爽说:“我现在有急事要走,你能不能帮我把大白送回家?” 如果是很熟的人,苏爽会直接询问对方出什么事了。可是对于齐骥她自觉不好追问那个“急事”到底是什么事,只能点头答应了帮忙。 “是送去你家吗?” “当然不是,我都不在家,要麻烦你把它送去我爸妈家。” 齐骥没有和父母住在一块,而是自己独自一人单独住着一套小公寓。他成年后就一直是独立生活,不是那种离不开家庭照顾的妈宝男。而他父母也不是那种会把儿子一直拴在身边养的人。 “那你爸妈家离这远吗?” “有点远,你得打辆车过去。” 苏爽想到了一个问题:“可是出租车让不让带狗狗啊?” “出租车一般不让,不过叫辆专车过来应该没问题。” 齐骥通过手机上的打车软件叫了一辆专车,专车司机在五分钟内赶到了。 经过一番沟通后,专车司机点头答应接待大白这位特殊的狗顾客。前提是它不能在车厢内大小便或咬坏车内设施,如有上述行为就要索赔了。齐骥表示对此毫无异议。 苏爽带着大白上了车后座后,齐骥隔着车窗把父母家的具体地址和门牌号码告诉她。 “记住了吗?” “记住了!放心吧,保证把你的爱犬安全护送到家。” “很好,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苏爽眨巴着眼睛露出财迷兮兮的笑:“哦,请问是什么样的重谢啊?现金、支票、还是贵重礼物?能不能事先说明一下?那样能让我更有动力哦。” “如果我以身相许你觉得怎么样?” 齐骥趴在车窗上说这句话的时候,冲着苏爽眨眼一笑。笑容深深,酒窝也深深。那一瞬,空气中仿佛都带上了酒的芬芳,让她无法不心生微醺感。 恍神了片刻后,回过神来的苏爽赶紧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又被齐骥搞得大脑短路。那对酒窝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两个坑嘛!绝不能坑了她一次又一次。 还有,上回他“壁咚”自己时的血泪史一定要牢记心头,无论如何不能再表现得那么不矜持。不管他笑得有多么撩人,她也要坚决将拒绝进行到底。 所以苏爽大力摇头,表示强烈反对:“切,不怎么样!赶紧收回你这句话,否则我就只能把你家大白丢在街头不管了。” 专车司机驾驶着汽车朝着目的地出发后,苏爽还在不由自主地回想着齐骥刚才的眨眼一笑。 尽管心底很不想承认,她也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笑起来很好看呢!不笑的时候特高冷,一笑却成了治愈系。也是实力圈粉的节奏啊! 思绪在齐骥的笑容里漫游了好一阵子后,苏爽有所警醒地抬起一只手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打住,我干吗老想他呀?靠,这家伙笑起来简直有毒啊!感觉自己好像有了轻微中毒的症状怎么破? 怎么破呢?当然要自我批评了。苏爽马上开启自我反省模式:你的男神是郑熠呀郑熠,要花痴也该花痴他好吧?怎么乱爬起齐骥的墙头来了?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知错就改的苏爽,马上拿出手机,从手机相册里翻出熠宝宝的照片欣赏:好萌啊!好可爱啊!好想舔屏啊!如果以后自己也能生一个这样的宝宝就好了! 这些天,苏爽每天晚上没少捧着手机欣赏男神小时候的呆萌照。因为她迫切需要男神照片的辟邪能量,来帮助她远离齐骥“壁咚”自己后产生的“不良情绪”。 “壁咚”是一种暧昧感爆棚的行为,无论姿势还是距离,都让人觉得很暧昧很暧昧。以前苏爽从没和任何男人发生过如此暧昧的“壁咚”,所有感受都是崭新的第一次,留下的印象自然也就格外深刻。 事发当天,苏爽直到晚上上床睡觉的时候,大脑还在不停地自动重播齐骥“壁咚”她时的情景。夜里做梦时,她甚至还在梦里重温了那一幕。 而且,梦里没有人打扰他们。他霸气地将她锁进自己的臂弯范围后,就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吻了她…… 对于齐骥又一次成为自己的春闺梦里人这种事,苏爽内心是极度崩溃的: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无奈呀!有没有哪位高僧能帮我作法驱一驱这个心魔呢? 现代文明社会中,想找高僧来作法驱魔已然不现实。苏爽只能自力更生,第二天晚上把男神郑熠的呆萌宝宝照请出来辟邪。 别说这张照片还真是很有用,每天晚上只需看上五分钟,萌宝就打败心魔,一夜太平无事。 在交通不太顺畅的傍晚时分,车子一路走走停停了大概半小时后,专车司机终于把苏爽送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名叫御府苑的高级住宅区,保安事先跟住户确认后才放苏爽进了大门。她牵着大白寻寻觅觅地来到一栋十几层高的电梯洋房前,按下了702室的可视门铃。 门铃响了两声就有人来应门,可视门铃里,是一位保姆模样的阿姨,笑容可掬地说:“苏小姐是吧?请进。” 苏爽带着大白来到702室时,房门已经打开了,那位阿姨就站在门口等她。她果然自我介绍是齐家的保姆菊姨,告诉她齐骥的父母现在也都不在家,还很热情地招呼她进屋坐。 无论主人在不在家,苏爽都没打算进屋坐。她这趟前来只为送狗,任务一完成就走人,应酬他父母不属于她的任务范畴。如果齐氏夫妇在家,她当然还得礼貌地问候几句,现在连这一点都可以省略了。 “不用了,我还赶着回家呢,下次吧。” “真的不坐一下再走吗?” “真的不用了,再见。” 因为房屋大门是敞开的,苏爽站在门口和保姆阿姨交谈的时候,视线不可避免地朝着屋里张望了几眼。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见玄关和大半个客厅,装修风格简约又精致,有一种不动声色的典雅。 进门的玄关处被设计为一个镂空装饰收纳柜——下层为封闭型的柜子,上层则为开放式的架子。使得玄关和客厅隔而不断,体现了一种若隐若现的美感。架子上错落有致地陈设着几件精美的工艺品,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相框。 相框里装着的照片有单人照,也有合影。有一张少年齐骥和一对中年夫妇站在一起的照片,一目了然就是齐家一家三口的合影。 照片上,他妈妈穿着一身素净雅致的烟灰色套裙,看起来特别优雅大气的一个女人。他父亲和他长得非常像,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只不过一个是年轻的英俊少年版,另一个是年长的魅力大叔版。 还有一张合家欢的照片显然拍摄于齐骥小时候,照片上的齐氏夫妇都还非常年轻。他大概也就是四五岁大吧,被抱在父亲怀里,是一个肥嘟嘟胖乎乎的小胖墩。 与保姆菊姨短暂交谈的过程中,苏爽的目光扫过了那几张照片。意识到照片上的小胖墩就是童年时代的齐骥时,她发自内心地感叹:真没想到“马北田共”小时候居然是个小胖子,瞧瞧这身肥肉也是肥得没谁了! 因为童年的小胖墩与如今的齐骥实在有些相去甚远,苏爽站在电梯口等电梯时还忍不住在琢磨:小胖子长大后不是应该变成死胖子吗?他怎么就没有呢?发生了什么?回炉重造了? 不停地回想着刚才那张小胖墩的照片时,苏爽脑子里忽然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咦,怎么感觉这个小胖子看起来有些眼熟呀!好像以前见过似的。 那份眼熟的感觉让苏爽在记忆库里使劲地挖呀挖,最终挖出一个让她大吃十斤(一斤都不足以形容她的震惊程度)的结果。 ——天啊!那次齐骥给我的那张所谓郑熠的婴儿照不会是他自己的照片吧? 电梯叮的一声响,尽职尽责地提醒自己已经“到站”了。可是苏爽根本顾不上搭乘,而是低下头手忙脚乱地翻手袋。她要翻出手机来确认一下自己的记忆有没有出错。 瞪大眼睛把手机相册里的那个肥宝宝足足看了三分钟以后,苏爽气急败坏地给齐骥打电话。这个大骗子,实在太可恶了!居然拿自己的照片冒充郑熠的来欺骗她。 关键时刻,齐骥的电话却没有人接。苏爽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只能通过微信的语音留言上先骂上一通泄泄火。 “齐骥你个大骗子!你上回给我的照片根本就不是郑熠的,而是你自己的。闲得没事跑来骗我玩很爽是吧?好想用苍蝇拍抽死你——就是告我袭警也照抽不误。拜托你以后再闲得蛋疼了就用榔头砸几下,包你爽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