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家伙终于弱下来了。
那些背地里想方设法去摧毁玄溟的人不知道到底是每天中午那一杯毒酒起了作用,还是那几个出了门就再也没有消息回复的杀手得了逞。
但是效果出来了。
魔尊正在日渐衰弱。
恐怕用不了多久,这家伙就会消无声息地彻彻底底消失了吧。
“我很喜欢阳光。”玄溟说。
此时这孩子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两只手规规矩矩地交叉放在胸前,整个人躺得笔直。
这看上去不像是在享受,像是在受刑。
林琅立在一边,被迫牵着那头哦不那个赤熊看着这家伙躺平。
玄溟只有三分钟热度,三分钟一过他自己就会厌烦,然后随手一丢就再也不管。
然后他就自己躺在了草坪上,美其名曰晒太阳,还不让人打扰。
“我觉得你可以换个姿势。”林琅忍着替他收尸的冲动满怀好心的建议道。
“你说我的姿势吗?”玄溟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懒洋洋的扫了林琅一眼,“我习惯这个样子了。”
“看上去就像个死人一样。”
林琅话一说出口,便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熟悉,好像他师父也曾经吐槽过。
烛玖是这样说的。
“不要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睡也要有个好睡相,有些人啊,就是因为睡相太像死人,等别人给他埋了他都不知道。”
现在一想,看来烛玖师父意有所指呀。
“我啊,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阳光在少年的脸上画下了一道边界分明的线,这让他看起来一半圣洁,一半又充满着神秘的邪恶感。
这两种极端的气质放在同一张脸上竟然是如此融洽,一时间让林琅有些头晕目眩。
“我死在了很小很小的时候,身体也死了,心也死了。现在的我,不过只是一具苟延残喘的行尸走肉。”
林琅没有办法接他的话,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她大可以去说一些安慰的话或者鼓励他一下。
但是她不行。
任何一个经历了那段记忆的人,都没有办法用浅薄的话语去安慰眼前这个男孩。
说真的,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见到天衍。
天衍给了他一切,又摧毁了他的所有。
但即便是这样,这个少年还是依旧全身心的相信着自己的师父,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错的。
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