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盛欢下床吃的,梁媚给她买的清汤面,即使这两天没怎么吃东西,肚子空空的,她也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同在一个屋檐下,很诡异的,这一晚三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那天盛欢被邰晏黎带走之后又消失了一天半的事情,谁都没有提起,盛欢自己不开口说,邰梓滢一向也不会往别的方面想,而梁媚,平日里并不是一个闷的住事儿的人,她不八卦,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盛欢今天清醒过来时,就发现梁媚对自己眼神闪躲,不再像以前那样直爽大咧,买了吃的也是放在她桌子上什么都不说,看上去有些心虚的成分。
其实她多少明白是因为什么,一个宿舍三个人,平日里关系处的都不错,梁媚跟那个导演搭上线却只带了邰梓滢一个人去,谁生谁熟显而易见,只是很不巧的就被她当场撞见,其尴尬不言而喻。
再者,当时邰梓滢发生那样的状况,若不是拼命反抗跑了出来,还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那么被关在包厢里本就抱着甘愿付出的任命态度的梁媚,又是一副怎样的情景,盛欢不得而知,却也能理解她面对自己时的难堪。
圈子里,为了成名不择手段的甚多,自然潜规则更不在少数。
盛欢这一病,在接下来的两天彻底就闲了下来,发烧加上手上的伤需要休养,不能兼职,也不方便上课,只能待在宿舍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书发呆。
就仿佛是她做了一场虚幻的梦一样,邰晏黎只是她臆想出来的,好像从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了无踪迹。
无数次,她都想开口向邰梓滢询问邰晏黎的电话,可是转念一想她又否定了自己这个念头,不管邰梓滢有没有,就算有,她要来电话之后,难道要拨一通电话过去生气的质问他为什么要躲着她?
可他们是什么关系呢?她又以什么身份呢?
她已经被明确的拒绝了啊,又一次,以这种惨痛的难忘的令她感觉异常难堪的方式,被那个男人狠狠的拒绝。
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男人有时对她表现出来的暧昧包括那个吻,她亦不知道要作何解释,难道只是成年男人荷尔蒙一时上头的促使吗?
难怪,难怪他总是将她当成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只有小孩才会轻易的就被大人骗住。小孩自以为聪明,殊不知大人早已看穿这个游戏,随时准备着失掉兴致时结束游戏。
时间过去一周,盛欢的病好了一大半,手臂上的伤也开始结痂,只是还要继续缠着纱布,伤口愈合时总是隐隐发痒,让她忍不住想抓挠,又怕会落疤,忍的格外辛苦。
于是就这样,在盛欢还没有大病初愈的时候,周海阁亲自开车来接盛欢一同去了盛家,同去的当然少不了周聘婷母女。
刚下车,盛欢便被从背后狠狠撞了一个踉跄,然后看着周聘婷趾高气昂的挽着江云梅进去。
周海阁走到她身边,拍着她的肩膀用长辈的和蔼语气说:“别生你姐姐的气,她就是喜欢跟你闹着玩,都多大了还像小孩儿一样。”
是啊,自己的孩子不管犯了什么错在父母眼里都是闹着玩,如果不是当父母的纵着宠着,她又怎么会那么肆无忌惮。
而她,不过是个领养还被人嫌来嫌去的野孩子,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受了气也只有忍着受着。
盛欢垂着头答,“我知道的舅舅。”
她跟着周海阁一块往里走,走几步听见他又问:“最近跟邰先生处的怎么样?”
盛欢知道周海阁此刻的和颜悦色不过是因为她搭上了邰晏黎,即使已然与那个男人失去了交集,她也只道:“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