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陆言行事,当真是出人意料。”昆吾子对于驻扎在太乙山脚下的三千禁军,也是丝毫没有办法。
原本计划排除陆言插手道家内部纠纷,好让这一次的天人论剑结束,天宗吞并人宗。一方面完成道家归一的夙愿,另一方面剪除陆言的一大帮手。
结果这三千禁军让陆言反客为主,直接强势介入,就算想排除他也不可能,除非你道家敢公开对抗秦国。
清乐恭敬地站在昆吾子身后,姿态谨慎,言语却是狂狷,“师叔祖,这下该怎么办,陆言此獠根本就是厚颜无耻。”
昆吾子微闭着双眼,两条白眉被风吹得飘起,背负着双手没有多余的动作,“论剑出战的人选定下了吗?”
“回师叔祖,师尊已经定下,由弟子和清虚师兄出战。”
“赤松修为本就在川虚之上,又有雪霁的加持,这一场胜券在握;清虚于上一届论剑便突破大成,修为冠绝两宗,这一场同样必胜。
你得我点拨,业已突破大成。而人宗弟子至今一个大成也无,这一届论剑,天宗必然全胜。堂堂正正的比斗获胜,陆言也无话可说。
天宗论剑全胜,即便陆言在侧,也无法阻止赤松将他那一套离经叛道的理念从道家驱逐。这一次就算不能完成两宗合并,也可大大削弱陆言邪思的荼毒。”
“原来如此,弟子知晓了。弟子这就回宗门全力备战。”清乐没有逗留,很快运起功法悄悄跑回宗门。
山间溪水冻结成冰,平面如镜。昆吾子屹立溪边,转身,低头,看见自己在冰面上倒映出模糊的面容。
“陆言,穷薪师弟,人宗。由理念连结的纽带,可以是最脆弱,也可以是最坚韧。人宗,可惜了”
……
道家众人在军营得见陆言的消息,于天人二宗内传开,陆言携秦国军威,不请自来强势观礼妙台论剑。这惹得两宗弟子,尤其是天宗,对于陆言的负面情绪极速高涨。
清虚寄望于陆言解开误会、缓解矛盾的美好想法,直接碎成了渣。
人宗弟子对于陆言强势带兵上门,也有一些感觉怪异,不过更多的还是认可陆言的所作所为。
什么勾结,什么刺杀,拿着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就想让陆言给出一个解释。天下这么大,江湖这么乱,只要有门派怀疑陆言,陆言就要想办法自证清白,人家这个秦国国师卑微成什么了?
相比较陆言的应对,天宗的无理跋扈,才更令人宗厌恶。
论剑开战在即,两宗之间关系俞渐恶劣。
……
眨眼便至论剑当日,太乙山观妙台在冬日的华光中,荧耀着温暖轻柔的气晕。一半有形,一半无形,剔透玲珑石上端坐两个人影。
天宗掌门赤松,束发戴金冠,白发白眉白须半身着雪,灰蓝色道袍无风自动,其上阴阳鱼栩栩如生,宛若悠游,雪霁剑悬浮于身前,一派仙风道骨。
他睁开双眼,望向天宗弟子,白眉压下上眼皮,目光中透出一股肃杀之意。
今日,定要让人宗一败涂地。
人宗掌门川虚,披发却不散发,深灰色道袍静如止水,整个人深沉内敛。双眼紧闭,仿佛并不担心这一届论剑的输赢。
雪霁由赤松执掌已有十年,天宗掌门大师赤松子的名号在江湖上多有流传,这一届的论剑,自然也是由他主持。
不过,今天这种主持的身份,反而让赤松感到不悦。
现在天下局势特殊,除了投靠秦国的阴阳家,剩下的诸子百家个个都乱成一锅粥。阴阳家也正忙着攻略墨家,所以这一届的天人论剑,基本没有外人前来。赤松这个掌门主持论剑,观众显而易见,正是陆言。
“国师大人,这一届妙台论剑筹备过程中,几经波折,老夫心力交瘁,未尽宾主之谊,还望国师大人勿怪。”
陆言、弄玉、嬴珏三人,还带着数十人护卫,都坐在宾客席位。听到赤松这言不由衷的客套,陆言不由地轻轻一笑,“哈,言此次不请自来,本属恶客,无有期望自然无有失望,何来怪罪。赤松掌门,请。”
赤松也没心思跟陆言墨迹,于是直接宣布论剑开始,“国师大人久等了,妙台论剑,启。”
随着一声宣告,论剑正式开始,天宗第一场出战的人选,是掌门赤松的亲传弟子清乐。人宗则是清觞迎战。
他们两人这已经是第三届论剑的对手,战端还未启,两人之间气势便开始流转、相抗。
清觞,这一次,我定要洗刷先前败在你手下的耻辱!
清乐踏上论道场,佩剑出鞘直指对手,“清觞师弟,请指教。”
清觞冷哼一声,抱剑回应:“清乐师兄,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