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郁闻言,微一蹙眉,这话若细细究来,并不是那么能十分能站住脚的,然而邹将军似乎并未对她的解释有明显的不满,而是让她自己滚出邹家。而后,邹将军恶狠狠的指着跪伏在地的邹祖荫,道:“你给我滚回房中,闭门思过,没有老子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见状,荷洛对邹将军再施一礼,道:“奴婢替郡主多谢将军秉公无私。”复又转向言子期,道:“还请少爷、少夫人、三小姐随奴婢回去。”
“有劳姑姑。”言子期点点头,再对邹将军深施一礼,道:“今日子期冒犯世伯,实属不该,还请世伯恕罪。”
安思郁也道:“思郁言语无状,惹将军不快,还请您不要见怪。”
邹将军冷冷的看了他二人一眼,转过头不再理会。荷洛则是走到言知屏面前,道:“二小姐,夫人说,若你想回家,随时都可以,奴婢为您安排一切!”
言知屏闻言,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而此话一出,同样惊诧的还有邹阿克将军和邹祖荫。
荷洛将知屏的双手牵起,放在自己手中,又道:“夫人说,小姐的委屈,从前她不知,现在知道了。”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言知屏眼中却似有泪光闪过,忙将头转向别处须臾,复转回来,面容又如她一贯的冰冷如常,她低声对荷洛道:“请姑姑代我向母亲转达谢意。”
说罢,又向邹将军深施一礼,道:“父亲,我先回房了。”
无视屋中众人种种复杂目光,言知屏转身向门外离去。言知令三两步上前,忙拉住她的衣袖,语带恳求,道:“姐姐,随阿令回家好不好?”
“阿令,你好好的。”言知屏缓声道,轻抚了下她的额间碎发,毅然转身离去!
见言知屏离去的背影,安思郁突然上前赶住她,问道:“阿屏,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言知屏回头看向安思郁,却并未回答她。安思郁继续道:“从前的种种不愉快,从今天起便算过去。你还年轻,无论言家还是邹家,都不应成为你的桎梏。你心中如何想,从今日起,便可以如何去做!”
言知屏心中一凛,这样的话,从前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讲过。她不禁凝望着面前的微笑恳切的安思郁。
她们从前从未见过,自然也谈不上交情。安思郁虽名义上是她的嫂子,但年岁明显比她小一些,身量也不及她高大,看起来甚至像是个未发育完全的小孩子!然而,此时此刻,这个比她小的女子站在她的面前,却让她生出了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感
安思郁从腰间解下一物交予言知屏,道:“如果,你想尝试做一些事,可以去济世堂,那是我师父的医馆,把这个交给掌柜就好。”
言知屏双手接过,见竟是一枚绣工实在不敢恭维的香囊!她小心收在腰间,对安思郁哑声道:“谢谢。”
“为什么?!”
突然间,邹祖荫大叫一声,爬起向言知屏踉跄着行去!安思郁忙下意识将言知屏护在身后,却见言子期抢先一步来到邹祖荫面前,护住她们二人,用佩刀拦住邹祖荫去路!
众人皆是一惊!邹祖荫瘫坐在他们面前,口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未对我说过这些”
“邹祖荫,”言知屏语带哽咽,面色却平静如水,道:“曾经,我视你为我的希望,然而我大错特错,把我亲手推向地狱的,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