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给我顶雷?二哥你别胡说八道!”
陆云策心里一急,手中铲子登时用力飞了出来,向陆云帆脸上扬起一坨泥巴。
陆云帆见他羞愤恼怒,也不生气,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嘿嘿笑道:
“哎呦你都要叫人家舅哥了,还死鸭子嘴硬呢?”
听到二哥又是一阵挖苦,陆云策转头看向正埋头挖土的陆云昭:
“都是四哥干的好事!你以后别乱点鸳鸯谱!”
“诶!你别乱挥铲子!”陆云昭见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语气又软了下来:
“我又怎么了?我这不也是为了陆家着想么?老三这个刑部尚书的位置就是白做的!不收受贿赂也就罢了,他又不愿意与别的大人结交,不然咱们家怎么赋税这么重?”
想到此处,便又抓起一把泥巴砸向谢盈盈的棺材顶上:
“哼,你看这谢家,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咱们可到好”
“那关我什么事?”
三哥不在家,陆云策好不容易逃离他的谆谆教诲,想不到现在又要听四哥的碎碎念。
“你也是陆家的一份子啊!”
“那你也不能把我卖了啊!有本事找三哥去!”
“我要是说得动他,我至于找你?”
看着哥哥们又拌起嘴来,陆挽澜满头黑线,强忍住心中怒气:
“你们能不能消停点?这可是坟场,闹这么大动静,是想让人把咱们当发死人财的蟊贼抓起来吗?”
小妹刚一说完,三兄弟忽然想起来,他们现在还在黑庄岭的坟场,刨这谢盈盈的墓穴呢!
这在大周,可是要入狱的罪名!
登时闭上了嘴巴。
这几人一旦安静下来,便听见荒郊野岭深处,传来阵阵吱吱怪异的鸟叫。
阴风掠过无数个土丘嗖嗖地刮着,直吹的几人脊背发凉。
身旁坟堆里蓝绿色的磷火,亦随之四处飘荡,扰得身边的风灯忽明忽暗。
森森冷意刹那间充斥在众人身边,再一看那墓碑旁边,还有几个纸扎的童男童女,两团通红的圆形脸蛋在这诡秘的夜色中,散发着渗人的气息。
陆云帆倏地抬起了放在棺盖上的手,这棺材锃光瓦亮,定是新下葬的无疑。
他眼睛朝远处望了一望,月色之下的无数墓碑后头,仿佛有几个黑影窜过,他额角瞬间渗出一片冷汗。
喘了口粗气问陆挽澜:
“小妹,这谢家四姑娘如今连头七都还没过,咱们现在就把她的棺材给撬了,若是她的尸身真的在里头,是不是不太好?”
见二哥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种,此时也含含糊糊起来,陆云昭便也停下手中活计劝道:
“是啊小妹,如果非要干这伤天害理的事,不如等派去探查消息的影卫回来,他们煞气重,镇得住这些脏东西,咱们就先回去吧。”
陆挽澜听罢这话,便低头思忖起来:
之所以来这黑庄岭,是因为迟铮身上的磷火。
磷火,古时候又叫鬼火,一般都是出现在人和动物的埋骨之地。而迟铮一直都在极乐神殿,从未踏足过这种地方。
至于为什么她身上会起了磷火,想来应是因为在与土骨论海灵打斗之时,那海灵鞋底上混有磷的泥土,随她一脚留在了迟铮身上。
秋季的温度不高,又因迟铮立刻躬身躲在柴垛里,磷土没有达到燃点又阻隔了空气,故而没有自燃。
而后来,几人从柴垛里走出,许是因为温度的升高或者摩擦,才引起了一丝微弱的火焰。
陆挽澜便断定,丹巴七部的人曾经来过坟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