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偷不着。
江淮捏着手机坐着,手一动没动,喉结从上往下滚了一下。
薄渐等了几分钟,都没有等来回信。他轻轻叹了口气从沙发上起身往楼梯口走过去。恰好薄贤迎面从楼上下来。
“爸。”薄渐心不在焉地打了个招呼。
薄贤整了整领带,瞥了眼薄渐,停住脚,又扭头看了眼走廊空无一人的二楼露出笑来,小声问:“进展怎么样了?”
薄渐稍怔:“什么进展?”
薄贤:“你和你同学追到了没?”
薄渐静了。
薄渐没有说话但薄贤已经知道答案了。他有点惊讶薄渐长这么大,做什么事还没遇到过滑铁卢。他皱眉:“你被人家拒绝了?”
“没有。”
薄贤也默了一会儿,问:“你不会现在还没表白过吧?”
薄渐:“”
薄贤又知道答案了。
一时间薄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稍稍想了想把想说的话都总结成了一句:“我当年追你妈就用了一个星期。”
薄渐:“”
薄贤作为过来人为晚辈概括了几点行为总结:“你直接去和人表白他要是拒绝你了,你就过段时间再去找他表白一次,他要是还拒绝你就再等等等过几天再去试试不就行了吗?”
“”
薄贤有点自鸣得意:“我当初向你妈表白第二次就成功了总是要矜持一下的所以你不要怕被人家拒绝。”
薄渐:“你和我妈是两情相悦这不一样。”
薄贤挑眉:“人家喜不喜欢你,你看不出来么?”
薄渐没说话,捏紧了手机。
不是看不出来,不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只是他怕江淮又跑掉了,他怕江淮又反悔了。
就跟那条被撤回的“我喜欢你”一样。
江淮现在在标记期,就算江淮没有撤回那条“我喜欢你”,就算对他明说“我喜欢你”,他也不希望这句话是因为出于信息素的欺诈。
他想江淮完完全全的,无关信息素的喜欢他。
“我知道。”薄渐垂眼。
薄贤笑了笑别人喜不喜欢自己,要说一个愣头青,傻小子看不出来,他信,但他儿子要是跟他说自己看不出来,那就是纯属扯淡。
这小子心眼多着呢。
薄贤打正领带,扭头笑道:“那你自己好好把握机会别给你爸丢人,追不着人的p那还叫p吗?”
薄渐有点无奈,却也笑了下:“我知道。但这件事你先别和我妈说”他稍一顿,“她反对早恋。”
他和他爸说了,薄贤不会多管,但要是柯女士知道了,半天就能把江淮翻个底儿掉。
要柯女士知道了江淮是“p”薄渐想想都头疼。
薄贤轻哼了声:“你当你爸是傻子吗,当然帮你瞒着我还有会,先走了。”
薄渐目送薄姓优秀企业家出了门,低头看了看手机。
还是没有消息。
算了,偷就偷吧。反正江淮没妻没妾,偷和妻妾也没区别。
b:你的小草莓决定不计前嫌,向你伸出邀请你一起去学习的手手
江淮手抖了一下。他盯着微信界面发了半天呆。
他又盯着这条消息盯了半天。
江淮还是没回。
b:但偷情可以,大太监不可以,我比大太监要大大大大大大多了。
b:你看见过的。
江淮手滑,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终于,他回了第一条:
“滚。”
标记期这几天,江淮作息都很规律。
星期天十点钟睡,星期一早上六点半起。
快入冬了,街边树的叶子几乎都落了个精光,只零星几片还挂在枝桠上。今年的天气预报说今年的第一场雪可能会来得早一些。
江淮冲锋衣拉到最顶上,踩着点进了校门,几个风纪委等在校门边,时间一过就开始查迟到,保安室窗边挂着日历,11月21号
江淮突然想,薄主席好像快到易感期了。
差不多在考完试那几天。
啧,正好错开,不影响考试。
年级第一易感期都来得这么赶眼色。
今天周一,早上有升旗仪式,江淮懒得再回学礼楼,直接单肩挎着书包,脖子缩在冲锋衣衣领里,揣兜去了操场。
虽然校门口风纪委都查开迟到了,但也就刚刚七点半,操场上根本还没几个人,但江淮还是径直去了高二二班升旗呆的老地方。
老林匆匆忙忙小跑过走廊,推门进了班里。
他从前往后一扫全班人都基本来齐了,唯独靠门倒数第二排空着。
唯独他特地火急火燎赶过来要找的那个同学没来。
老林当下心头就窜上一股火来,心骂江淮可真是不到关键时候不掉链子,开学俩月,迟到两回,一次在开学头一天,一次在今天。时机精准,没大事绝对不迟到。
“江淮呢?”林飞明知江淮十有八九是又迟到了,但还是逡视一圈:“谁看见江淮了吗?”
卫和平鹌鹑似的,缩了缩脑袋,恨不能缩到桌子底下去。
林飞一眼定位他:“卫和平,你看见江淮了吗?”
卫和平一哆嗦:“没、没看见。”
林飞脑门都要冒汗了这事儿也是学校赶急,一头热敲下来的,他也是昨天刚刚得到准确信儿。好事是好事,这种走个过场的面子事倒也不是多大事但找不着江淮了,耽误事,还丢人啊!
“你联系联系他,问他去哪了。”老林话没说完就抬脚往外走了,“我去给江淮打电话一会儿许文杨带队下去开升旗仪式。”
许文杨站了站:“哦好。”
薄渐抬眼,看着没人来过的前桌,轻轻嘶了口气。
他本来是想给江淮一个惊喜的,但今天早上要是江淮正好迟到了的话
江淮在操场上转了两圈,等得没意思,还冻得慌,教学楼已经渐渐有班级带队下来等着升旗仪式了,但江淮心想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就又挎着包掉头往学校的便利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