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薄渐大致扫过去:“砸了些杯子?”
“嗯。”江淮用鼻音应,他去冰箱拿了两瓶水,扔给薄渐一瓶:“但也不止,主要摔的都是我房间的东西。”
薄渐蹙眉:“你房间?”
江淮没回,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口:“你请假来的?”
“嗯。”薄渐勾起他的手,“男朋友生病一个人在家,我怎么能不来。”
江淮又想起来他以为薄渐来探病假信口胡诌的屁话,他咳了声:“病个屁今天晚上在我家吃饭吗?”他有些自暴自弃:“反正我妈早都认识你了,你在我家吃个晚饭我妈做饭可好吃了。”
薄渐轻声笑起来:“终于肯让我见家长了?”
江淮瞥过去:“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薄渐:“”
江淮房间确实摔了不少东西,一打眼看过去,飓风过境,鸡犬不留。
书柜柜门烂了,嵌在木框里的玻璃碎得干干净净,书桌倒也干净,往常他来,江淮书桌上都堆着一沓卷子试题中性笔,江淮东西不多,书跟笔也都挺新,但每每都能堆出书桌局部地震的效果。但今天,书没了,笔也没了,整张桌面都空了。
薄渐皱了皱眉:“你严松到你房间来摔的东西?”
“没。”江淮懒洋洋地进来:“他在外面撒泼,我怕吓着阿江星星,就把他撵到我屋里来了。”
不在薄渐面前叫江星星阿财尽管上次他和江俪视频,好像也提到过阿财,薄渐似乎也知道江星星小名叫阿财,但江淮尽量少提。
尽量给阿财这个小学生在她如昙花一现般短暂沉迷过的保健哥哥面前保留最后一丝颜面。
薄渐皱着眉没说话,他走到江淮书桌前,轻轻拿起来书桌顶上放着的那本相册。
相册用了十几年没换过外皮儿,但因为主人珍惜,所以也看不出破旧,反而整整齐齐,除了纸页微有泛黄,别的都看不出这相册用了好多年。
但像有个人把整瓶墨水都倒在了相册上似的,相册封皮大片大片的墨,都快干透了。
可里页还是软的,还没有干。薄渐一捏页脚,指头立马印出一道淡淡的黑印子。
他翻开第一页,第一页十多年前的老相片被墨泼得模糊不清,似乎被擦过,但无济于事,相片黑乎乎的,只依稀看得出场景和人。
江淮走过来,从他手里拿过相册,又合上,放回了原地,看不出表情:“严松把墨水瓶碰翻了,正好洒在这上面。”
“你还有这些照片的备份吗?”薄渐问。
但他一出口,也觉得这句话他问得很蠢。
可江淮没笑他,淡淡道:“十几年前的照片,哪来的备份。”
薄渐没再说话。
江淮掏出手机,微抬眼:“晚上吃什么?我跟我妈说一声。”
晚上薄渐在江淮家吃的饭。
让江淮做饭,薄主席从吃什么菜指指点点到吃什么肉,炒菜加不加姜,姜要加几片,加不加蒜,加了蒜就要在盛盘前把蒜片都挑出来尽管挑蒜片,挑姜片这些鸡毛蒜皮活都要薄主席自己干,但还是掩饰不住薄主席表面仙女下凡,实则逼事儿极多的本质。
但今天晚上,江俪问薄渐想吃什么江淮从来没见过薄渐这么乖过,他乖乖地坐在江淮边上,低着头,像是到别人家做客会害羞:“都可以,阿姨,我不挑食。”
江淮听见,只想把薄渐这逼掀到地上去。
薄渐留在她家吃饭,江俪有些惊讶,但也挺欢迎毕竟除了欢迎,她也没别的选了,这是她儿子喜欢的人。
就是她对薄渐是p这件事稍有微词,也不可能在人家面前落江淮面子。
但看见薄渐这么乖,江俪除了心想薄渐和她以前以为的那个二中家长都羡慕得了不得的好学生形象不大一样,还在想她儿子好像才是主动的那个?
薄渐礼礼貌貌的,说话知道分寸,教养也好,脸皮也薄,成绩还那么好实在是不像能做出主动把她儿子引上早恋歧途这种事的孩子。
第一次见面,江俪对薄渐印象10分。
江俪忙内忙外,做了六菜一汤才歇息下来。
江总手艺确实是没得挑。
期间,江总吃到一半,出去接了个电话。
江淮感觉自己小腿被旁边的人蹭了几下,他扭头过去。
薄主席微微侧过头来,贴近和他咬耳朵道:“咱妈做饭比你好吃多了,江淮,你多学学。”
“?”
“你闭嘴,谁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