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高朋满座。
晋王二郡主李诗雨,双十年华,才貌双全,此次比武招亲,一是为了寻一良婿,二是为了广招天下英才为晋国所用,毕竟李诗雨只能嫁给一个人,不过借此机会晋王可以款待江湖年轻侠士,笼络江湖势力。
朱雀大街,高楼平地起,名为晴雨阁。高台约十丈,极为宽阔,显然就是比武场。
晋阳城万人空巷,全都聚集在晴雨阁,想一睹郡主芳容,又想看江湖年轻侠士的同台竞技。
此次比赛并无任何规则,只要年龄低于三十岁皆可,不问出身,不问门派,但凡想参加都可报名。
晴雨阁周围酒楼座位早早就被预订完毕,座无虚席。
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一名江湖剑客衣着华贵,但所穿靴子已经洗得有些发白,显然是花光了口袋的银钱买的一身行头,小心翼翼听着周围江湖人的八卦见闻。
一名老者虽寻常富家翁装扮,但是气度非凡,显然是晋国庙堂官员,老者轻抚白须,高声道:“二郡主比武招亲天下英才齐聚,青竹门黄山,逍遥派萧玉贺,铁头帮铁劲松。更有祁连铁枪门吕树景,花间宗杨小冰,琅琊王氏王尔竹,王尔竹更是青云榜第七的高手,可谓是江湖后辈才俊齐至。晋阳枯荣宗敬字辈大弟子陈敬塘更是我晋国年轻一辈第一高手,捍卫晋阳武夫脸面的重担就压在他身上了。”
那名花光了积蓄只为凑一身行头的剑客哭丧着脸,看来自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他并不奢望自己能够赢到最后抱得美人归,但是晋王府已经贴出布告,凡是能够进入前十六就能成为晋国随军修士,自己也能借此摆脱困顿的生活。
徐天然轻轻拍了他的肩膀,微笑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剑客哭丧着脸,忐忑道:“在下刘新生。”
徐天然笑道:“原来是刘兄,在下徐桐,幸会幸会。在下初来晋阳,恰逢二郡主招亲,不才想凑凑热闹,不知去哪里报名,还望刘兄告知一二。”
刘新生唉声叹气道:“高手云集,咱们一介散修哪里有出头的机会,我不过是想拼运气进前十六,好歹在晋国混口饭吃,看来老天爷一点机会也不给。”
徐天然哈哈笑道,“刘兄何必如此看清自己,我瞧刘兄灵力雄厚,已然入了二品境了,在江湖年轻一辈里也是天才般的人物了,切不可妄自菲薄。”
刘新生鼻子一酸,有些感动道:“多谢徐兄,游历江湖十余年你是第一个如此鼓励我的人,不过我以画入道,若说动动画笔我自问年轻一辈鲜有对手,但是捉对厮杀非我所长,唉,难呐。”
徐天然笑道:“万物皆有所长,皆有所短,剑客纵然潇洒,却也非无敌,画笔虽只能作画,却也能对敌,若刘兄能够活学活用,进入前十六并非痴人说梦。”
刘新生心情略好了一些,抱拳致谢道:“多谢徐兄鼓励,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徐天然抱拳回礼,得到了刘新生的指引,顺顺当当去报名了。
比赛共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徐天然分在甲组,朱子柒分在丁组。
朱子柒瞥见徐天然藏在怀里的香囊,酸溜溜问道:“这就是你送给二郡主的礼物,还亲手缝制,看不出你还挺有心。”
徐天然恍然想起,自己还没给朱子柒解释清楚,两人心有灵犀走到了人迹罕至的巷弄之中,徐天然平静道:“李诗雨是我二姐,小时候在王府我和娘都不受人待见,甚至连高等宫人都不正眼瞧我们娘俩。我兄弟姐妹众多,唯有二姐待我亲和,不觉得我这么一个都无修行根骨的弟弟是下贱之人,仍把我当作亲弟弟。二姐可是王后嫡出的血脉,竟然还会陪我一起玩耍,有几次宫人偷偷打我,都是二姐替我教训不守规矩的宫人。偌大的晋王府,我的亲人不过娘亲和二姐而已。”
朱子柒释怀了,其实隐隐约约她也猜出了一些头绪,但是徐天然亲口公诉她,她会更开心一些。
朱子柒莞尔一笑,小时候我常常和诗雨姐姐玩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徐天然脸色黯然,“我和娘亲往常都居于竹苑,不得外出,每年只有上元节才有机会上街看花灯,算是难得的出门了。”
朱子柒为徐天然感到心疼,相仿的年纪却有不一样的童年,自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却孤苦无依。师父说年少潜藏在内心的伤痛是一生也无法愈合的,小时候他的心中有太多的痛楚,内心怕是有太多的伤口。
朱子柒停下了脚步情不自禁凝视着徐天然的侧脸,仍旧一袭青衫,鼻子愈发挺拔,狭长的丹凤眸子像湖泊一般深邃,或许是认识太久了,偶然认真一看,或许他真的能靠脸走江湖,吃尽天下软饭。
徐天然不明所以,亦停下了脚步。
忽然,朱子柒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徐天然,内心只有一个念头,他的伤痛就由我来消融。
徐天然闻到一阵芬芳,顿时脸色潮红,心跳极快,不过表面却一副淡然的模样享受难得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