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祁长乐的一再要求所以钟离御并没有唤来御医,只是确认般的询问祁长乐:“确定还可以,是吗?”
祁长乐脸上神情未变仍旧是温和如水,哪怕她此刻做着撒谎的事。
她点了点头“是的,陛下放心臣妾只需要好好休息片刻就好。”
于是钟离御点了点头没再执意要求,而是陪她回到了她的住处。
这里虽然是皇家猎苑,可到底不是什么大草原,因此无需住帐篷,每个人都有居住的小殿而祁长乐的住处,理所当然的被安排在了离钟离御十分靠近的地方。
钟离御陪着祁长乐回了屋而后看着她躺在床上坐在一边陪着她,说道:“睡吧,休息会。”
祁长乐眼睫轻颤:“陛下也回去吧,这里有素昔她们,没关系的。”
钟离御垂下眸扫了她一眼显然不为所动顺便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有人在这里伺候你,和我在这里,并不冲突,也并非二者只能存其一,明白吗?”
她似笑非笑:“而且你都不舒服了还管着我?”
祁长乐被她最后四个字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动了动身子,让被子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露出的眼睛蒙着一层湿意,显得有些羞赧。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管着陛下,臣妾只是担心会累到陛下。”
钟离御微微挑眉,调笑着问她:“我都还没有对你做什么,会累到哪里?”
祁长乐起初先是不解的眨了下眼,毕竟她从未想过钟离御会说出这种话,而等到她回味过来、听清楚以后,这才愕然睁大双眸,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
显然,她从没想过这种如同调戏一样的话会从钟离御的口中说出。
祁长乐手指紧紧攥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她这副神情,钟离御失笑,“睡吧。”
祁长乐眨了眨眼,“陛下如若不嫌弃的话不如一同躺上来吧。”
祁长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纯粹担心钟离御。
毕竟对方偶尔会犯一些头疼病症,祁长乐还是怕她会因为休息不足而累到的。
正好此时钟离御要照顾她,那还不如一同休息会,也不至于太过劳累。
但是因为方才钟离御的那句话,祁长乐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语或许会让她产生某些误会,于是她连忙解释道:“陛下不要多想,臣妾说的真的就只是单纯的休息。”
钟离御倒是没有多想,她只是没料到对方会这样说。
虽然这样的提议实属正常,可还是那句话,放在钟离御的身上,便不正常了,因为从来不会有人这样做。
钟离御指尖捻了捻,心底情绪有轻微的复杂,而后,她勾了下唇角,难得没有拒绝。“也好。”
反正她也迟早要适应的。不如先从这里开始适应。
听到钟离御应下后,祁长乐向外侧挪了下,“陛下到里面去躺着吧。”
钟离御倒是不领她这个情,她一只手撑在床沿,另一只手顺手般的弹了下祁长乐额头,而后淡声催促道:“到里面去。”
她似笑非笑,语气慵懒。
“我还用不着你来照顾。”
祁长乐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抿了抿唇,倒也没有反驳,而是听话的向里面挪去。
此刻屋内只有她们二人,且在这样的时刻,钟离御也向来不喜欢有外人伺候着,于是她站了起来,手指伸到腰间,自己将外衫褪去,而后重新坐了回来。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单纯的一同休息,可是在钟离御靠过来的那刹那,祁长乐感觉自己心跳有些加快。
她忍不住轻咬下唇,想要止住自己那无所适从的情绪。
被子被掀开,另一个人躺在了自己身侧。
祁长乐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呼吸,努力让自己不要太过紧张或僵硬。
鼻尖传来那人身上沾染上的龙涎香,身边是属于另一个人的触感于温度,祁长乐脸颊微热。
钟离御也不是全然的放松,毕竟这到底是她第一次与人同床共枕,哪怕不是做亲密的事,也让她稍微有些需要调整。
但是好在身边的不是他人,是祁长乐,所以对于钟离御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能够引着她适应的良药了。
钟离御侧过身,面朝着祁长乐。
在看到对方面容的那一刻,她心底的排斥忽然就变得很轻,方才所有因为陌生而升起的警惕、戒备,以及紧绷的躯体都缓缓放松了下来。钟离御眼中带着连她自己也不曾发觉的柔和。几乎已经不需要什么适应了。
钟离御唇角带着笑,看着她。
“还不休息?”
祁长乐慌忙垂下眸,眼睫颤动。
“那臣妾就先休息了?”
钟离御笑意加深,忍不住伸手抚了抚贴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嗯。”
祁长乐忍住自己颤动的心跳,而后缓缓闭上眸子,准备小憩一会。
但是她发现自己加速的心跳怎么也止不住。
而且,现在她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平静,想要冷静下来尚且需要花费功夫,更不要说在这种情况下成功入睡了。
平常心,平常心可是根本无法做到。
祁长乐悄悄的抬起双眸,目光里倒映出钟离御的面容。
对方躺在她的对面,此刻正闭着眸子,似乎陷入沉睡。
已经睡着的女君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只留平静,这是曾经在她脸上极难看到的表情。
昳丽妖艳的面容陷入沉静,带着一种静谧的美感。
阴翳也淡化了许多,只留下平和。
祁长乐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逐渐恢复平静,她看着钟离御的面容,心底也平静了下来。等到祁长乐发觉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不觉的弯起了唇角。
所以对方这是已经睡着了吗?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之后,祁长乐忽然就想要偷偷的做一件事。
她悄悄抬起上身,发丝从肩膀滑落,垂在软枕之上。
祁长乐靠近了钟离御那边,并且小心控制着不让轻柔的发丝扫到对方。
她缓缓低下头,愈发凑近她的面容。
只、只偷偷一下
祁长乐也说不清楚自己此刻心底的悸动到底是为何,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对旁的人做这种事情。
与之前的承受不同,这个时刻,祁长乐有了一种想要主动的想法。
她微微屏住呼吸,攥紧了指尖。
就偷偷的碰一下。
她眼睫轻颤,眉宇墨黑,带着一种如同幽井一般的沉静。
而后,轻压着呼吸,一点一寸的,靠近了钟离御的面容。
而就在她要贴下去的一瞬间,对方却忽然睁开了眸子。
突然与那双黝黑的眼眸对视,祁长乐讶异的睁大双眸,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而除了惊愕之外,更多的或许就是尴尬,以及说不上来的羞赧吧。
先帝很疼爱钟离御,所以无论她的什么要求都会应允。
所以钟离御自幼年之时,便跟着一名武林前辈学习武艺,直到她中毒也未曾落下。
因此在祁长乐靠近过来的时候,她便察觉到了。
起初是想看一看对方想要做什么,因此钟离御不曾动作,也不曾睁眼。
而等到呼吸越来越近时,钟离御才明白,原来祁长乐是想要亲吻她。
钟离御有些失笑,心底却也有着微动。
原本她应当成全对方,只作不知,闭着眼睛继续装睡的。
可是祁长乐的动作实在太慢,而且钟离御也不想装了,于是她便睁开眼眸,正巧与祁长乐对视。
祁长乐动作僵硬在原地。
“陛下没睡着吗?”
钟离御没有动作,保持着现在的姿势,微微挑眉,笑着问她:“自然没有,若是睡着了,怎么会发现有人企图做坏事呢?”
祁长乐有些面红耳赤,毕竟被抓包她是第一次,羞赧的感觉自是不必多说。
她抿了抿唇,准备向后退去。
“臣妾,不是有意的。”
钟离御却一把勾住了她的脖子,笑道:“倒也可以有意。”
她微微挑眉,笑的妖娆。
“恕你无罪。”
祁长乐微顿,垂下眸看着她。
“陛下所言,一言九鼎?”
钟离御指尖在她脸侧敲了敲,笑的略有些肆意,“总是不会骗你。”
祁长乐眸色微暗,心底鼓动。她忍不住轻吸了一口气,既有着为自己鼓气,也有着平静心境。
因为钟离御的这番话,所以祁长乐止住了原本要后退的势头,她缓缓低下头,凑近了对方。
而钟离御也不闪不避,只是轻扬下巴,以一种纵容的姿态等待着她。
十分耐心,以及平和。
祁长乐眼睫轻颤着,而后靠近了钟离御。
她垂着眸,双臂缓缓拥住对方,而后秀发垂落,散在两侧,她在乌黑发丝带来的短暂阴影之中,低头轻吻了下去。
如她所言,钟离御不仅纵容着,且也没有随意乱动,而是放松的将主动权交给了祁长乐。
她唇角噙着笑意,等待着祁长乐的攻略。
祁长乐压着自己的呼吸,与那温热的双唇触碰在一起。
她缓缓压下身体,学着之前钟离御对待她的动作,撬开对方唇关,与她拥吻。
墨黑的睫羽像是蝴蝶翅膀一样,时不时的轻轻扇动,投下来的光影在鼻侧之间形成了一道阴影。
祁长乐感受着对方的纠缠,呼吸炽热。
结束之后,祁长乐像是彻底放纵了自己一般,覆在对方之上,而后将头埋在她脖颈处,平复着呼吸。
钟离御唇瓣嫣红,她勾着一抹笑意,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祁长乐的后背。
“这下还休息吗。”她像是故意一般的问道。
祁长乐动了动,而后移开,她眼底情绪深深,唇边还带着水意,仍有些羞赧。
听见钟离御的问话后,祁长乐在微顿后答道:“自然。”
钟离御轻笑一声,手在她腰间掐了掐。
“那你这干坏事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准备休息。”
祁长乐哑然,并且无法辩解也无法反驳。
因为钟离御说的都是真的。
因此她只好轻声说:“那臣妾,做过坏事之后就会睡了。”
钟离御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了,好好休息吧。”她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