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的吩咐,冬白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将墨收到了平日里谢初年收集藏品的匣中。
收好后,看了看天色,冬白将门关上,拿出药膏,“小姐,到了抹药的时辰了。”
“今日的药膏可是新的?”谢初年褪下薄纱,脸上光滑细腻的皮肤便露了出来。
六年前,谢初年伤好之后,再出门便日日戴着薄纱,除了自家人之外,没人见过谢初年的脸是什么样子,久而久之,关于谢初年脸上长满麻子的传言就被人疯传开来。
世上女子大多在乎面貌,谢初年也是其中一个,流言初起,她心中气愤难平,还想着不戴薄纱出门一次,可是落水那次经历让一家人提心吊胆,家人怕她再出危险,若是不戴薄纱,没人同意她出门。
后来,谢初年长了年纪,心性也定了不少,对于传言的内容也不再在意,反倒是研究起薄纱的款式来,还求了大嫂给薄纱绣上装饰。
“这是今日上午司棋从刘大夫那里新取来的。”冬白边替谢初年宽衣边说。
“新的旧的也没什么区别,左右我的病又好不了。”谢初年长叹一口气。
“小姐别这么说,现在您有薄纱掩面,脸上皮肤也不会接触到泥污,就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况且这么多年来也没再发病,所以只要平时小心些,就没事的。”冬白轻轻将药膏涂遍谢初年全身,之后又替谢初年换上新的衣裳。
弄好之后,司南进来说:“小姐,长公主和长乐郡主来了。”
长公主怎么会登门?
谢初年心中奇怪,去了前厅,就见长公主正和徐氏韩氏笑着说话,赵文鸳坐在一旁,瞧着脸色不太好看。
“给长公主请安,见过长乐郡主。”谢初年上前行礼。
见了谢初年,赵文鸳冷淡的神色有所缓和。
“娘,年儿来了,我们两个自去说话,就不打扰长辈们叙旧了。”赵文鸳福身,拉起谢初年就往外走。
“郡主,何事这么急?”出了前厅,谢初年关切询问。
“到你房间再说。”赵文鸳说话时还左右看了看。
回了房间,谢初年右手揉了揉被赵文鸳握了一路的手腕,手腕隐隐泛红,显然赵文鸳心情不好,手上也有些力度。
“到底什么事,把一向潇洒自在的郡主气成这个样子?”夏季炎热,暑气难消,加上人心情不好,想必是十分难过的,谢初年给赵文鸳倒了一杯凉茶。
“年儿,我视你为知己,就不瞒你了,六年来,我们家对你心中有愧,除了我来看过你,我爹我娘还有赵留都无颜上门,可是今日我娘却主动拜访,你觉得是为了什么?”赵文鸳并不直言,让谢初年猜。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谢初年自然不知道为了什么,“是长公主听说镇国公夫人来了,来叙旧的?”
“也算是猜对了一半。”赵文鸳长叹口气,眉头轻蹙,“其实,我娘带我来是为了沈将军。”
“为了沈哥哥?”谢初年心中纳闷,镇国公一家常驻北地,算上打仗的这六年,已经二十六年了,英国公一家与镇国公一家并无交情,今日走一遭却说是为了沈哥哥,她实在想不通。
赵文鸳咬咬唇,“其实我是不乐意来的,只是我已二十有二,我娘整日为我的终身大事操心,如今沈将军立了军功,她便动了结亲的念头。”
这话字字清晰入耳,可谢初年却依旧不解其意。
谁和谁要结亲?
“我娘想让我嫁给沈渊,可我不想嫁,年儿,我喜欢谁,你是知道的呀!”赵文鸳不满母亲今日此行,心中烦闷全向谢初年倾诉。
可是谢初年听了这话,却像是丢了魂一般,杯中凉茶已满,倒茶的动作却未停,茶溢出杯口,在桌上蔓延开来。
“年儿,你怎么回事?茶都溢出来了!”赵文鸳从谢初年手中将茶抢下。
“啊,没事,我叫冬白进来收拾。”反应过来的谢初年想开口叫人。
“等会再叫吧,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赵文鸳胡乱拿出手帕盖在桌上茶水打湿处。
此时谢初年的思绪已经被赵文鸳之前的话打断,长公主想让沈哥哥与长乐郡主结亲?
“年儿,我说话你听见了吗?怎么感觉你今日怪怪的,好像有心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