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你一个人扛得住吗？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身体，风吹草动都能歇菜。你最近到底是什么情况，连我都看得出来你身体定是出了问题，可别想着蒙人啊。那恶灵都是些什么邪祟，你靠你一个人想把它们尽数抓完肯定做不到啊，到时候你的鬼王没保住还把自己的折进去，这天下才是彻底的乱了。”寒泽衍难得这么会分析问题，其实他确实戳中了白十一的痛点，他根本就没想好怎么给洛妄生找一个偷生的借口，洛妄生犯的这件事着实没有一丝回还的余地。

“我没事，我说能抓完，即一定会抓完。只是我确实没有想好如何给她觅得一丝生机，好像所有人都盼着她魂飞魄散。”白十一坐在永安殿的台阶上，身后就是高高在上的永安椅，可如今，他好像越来越觉得自己坐不踏实和安稳了。

其实白十一自己比谁都清楚，洛妄生留不下，他倒是不怕千万人辱骂，只不过自己那些所谓的匡扶正道，似乎都成了空谈。

自己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吧。

可如若不徇私枉法，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保得下她？

白十一倒是不怕将来要面对的一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他其实早就习惯了，天山白族本身就是征战九州捍卫和平，哪里有个骚动她都得亲自上阵去平息，不过就是孑然一身，也就是这条命，拼不过拿去就是，他向来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

可一旦波及到洛妄生，就踩住了他的死穴。

他一直不觉得相爱有错，现在看来，相爱好像真的会把他们两都不上绝路，如果没有遇见自己，洛妄生也不会因为俗事而饮恨买醉，最终酿成大错，虽然不知其中具体缘由，但他怎么会不知道洛妄生把这分寸拿捏到位了近百万年。这百万年来鬼界都不曾出个什么祸乱，怎么能一遇见白十一不过区区两年功夫，就犯下了这般滔天的罪行。

她喝了几百万年的酒，从来都没醉过，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撩拨又辜负，怎么会说醉就醉了。

白十一听闻这件事，本来着实是震惊又气愤，也抱着想要公事公办的心态压抑着自己滔天的情愫想讲她绳之以法缉拿归案，可越往鬼界，想的都是她可曾受到过什么伤害？她如今好还不好？

哪还有那份问责她罪过的心思。

更何况后来还知道婆婆的死讯及凉如初干的那些荒唐事，也怪自己这段时间无心理事，土地应该也有意压制隐瞒，没有得到及时的情况了解，才让洛妄生先行知道了真相，闹出了这样难以收场的局面。

白十一觉得自己和洛妄生相爱，就是洛妄生命里最大的劫数，虽然从前关于爱恨，他向来都知道并没有所谓的宿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