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回百转，百转千回。

白十一伸手，本想抚一抚洛妄生的发，手刚刚抬起，却还是迟疑放下，有些尴尬，故作姿态的抚掉了趴在桌上多多身上近乎是看不见的小碎叶片。

空气很安静，洛妄生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此刻竟然第一次感觉这样也好，她对白十一没有任何的好奇，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就并非凡人，但确熟悉到好像前世今生，早就熟识了一般。

两人面对面坐了很久，直到日头都落下了地平线，天开始慢慢黑了，洛妄生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叫声，白十一才记起洛妄生现在是个凡人，需要准时准点的时候用餐，他稍稍垂眼，抬起手做了个扒拉饭碗的姿势，问洛妄生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折至欢今天应该是下山了，毕竟多了个人，现在永安殿还需要购置些别的物件，如今这个时间点，应该是要回来了，白十一并不是太想见她，虽然折至欢并不讨厌，也没什么不好的习惯，但毕竟她长着一张和洛妄生一模一样的脸，白十一总会觉得有点奇怪。

所以他原本只是打算来看看洛妄生就离开，可没想着这一坐下来，哪怕一眼不语，只是喝了一下午茶，因为不敢在洛妄生面前展现灵力，连茶饼之类的小点都没准备，干瘪瘪的饮茶，却也没觉得尴尬或是无趣，相反这一下午的时间过得真快，多多还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

白十一有点想先行离开，可洛妄生却也做起了吃饭的动作，似乎是在问他可是要一起吗？

很久没有和她一起吃饭了，白十一想走，可又想留下。

折至欢也已经遥遥的上来了，眼见着也躲不过，干脆就算了，折至欢没想着白十一能转头回来，昨日他还警告自己不要在洛妄生面前提及他，今天他就自己憋不住跑上来看完给他人，似乎还和她呆了很久，折至欢心里还是别扭，可又不想显得自己太过小家子气。

其实自己也并没有资格干涉白十一的任何行动，自己不过是他发善心捡回来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对于自己的地位，折至欢还是很清楚的。

清楚归清楚，难过也归难过。

折至欢还是迅速迎了上去，见到白十一她是真心欢喜的，她买了不少用品，还买了零嘴和食材，走了很远的咧，手被勒的有些红，白十一瞥了一眼，指了指凉亭角落一个小推车。

“以后下山就用它采买吧，拿起来能轻松些。”

折至欢是非常惊喜的，但白十一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她身上。

“无妄君，你今日留在永安殿用膳吗？我买了很多食材，只不过我手艺不精，可能做不太好，平日里我自己吃也就罢了，如今给你和这个姑娘做，还希望你们不要嫌弃。”折至欢收敛好买回来的物件，分好类，“这是买给这个姑娘的一些日用品和一套衣服，还有这些点心你们饿了现在就可以先吃一些，我先去做饭，这茶。”

折至欢看到石桌上的茶壶，有些迟疑，她着实已经渴了很久了。一路走回来，天都快黑了，她真的很想喝口水，但这茶壶貌似不是永安殿里的。

可昨天白十一在后院里开辟的那方天地，她也一样没见过，从前她对自己还是比较自信。虽然白十一从未与她多话，但永安殿里至少只有她一个人，可如今有了洛妄生，她觉得也许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洛妄生还没反应过来准备给她倒水，白十一就先开口了：“屋内有凉好的白水，这壶茶已经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