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顾满城坐直在沙发处,灯是关着的,眼前一片漆黑,但双眸却在这黑夜里深邃得发亮。
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纠结。
阴沉木,如今哪里能轻易找到,至于顾满城会把握十足地跟覃向铮说能找到,还不是因为这栋房子里就藏着一块。
只是,这块木,是顾则留下来的。
也就是顾满城的父亲。
顾则生前除了音乐,还有一样最喜欢做的事情,那便是收藏木头,其中以乌木为主。
“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一箱”便是顾则经常在顾满城耳边念叨的。
顾则走后,顾满城因为年纪小不懂这其中的是是非非,许多木头被自称合作方的人来陆陆续续搬走。
好就好在顾则为了镇财把最好的那块留在顾满城的床底,一直到现在,顾满城把它当做念想留在满城,放在自己床底。
如今覃向铮迫切地想找到一块阴沉木,满城却已经不是二十多年前的满城,阴沉木可能早已踪迹难寻,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顾则留给他的那块拿出来。
就当做交换条件……
躺下后,顾满城艰难地翻了个身,不禁叹了一口气。
覃向铮跟张叔依旧是睡顾满城那屋,虽然跟覃魏然已经是法定夫妻,但是在覃向铮那凶狠的眼神下他顾满城还是只有睡沙发的份……
“阿城……”
耳朵动了动,感觉听到一声微乎其微的叫唤,顾满城坐起身来,在黑夜里瞧到了一颗晃动的脑袋。
覃魏然不敢有大的动静,没敢把手电给打开,只能把手机的亮度调高,借着这一抹光朝着沙发处蹭去。
“然然?”顾满城轻唤一声,夹杂着一丝意外。
“嘘”
一个动作制止顾满城,示意他不要说话。
好不容易一步两步轻缓地来到了顾满城身前,覃魏然悬着的心终于得到放松,直接就往顾满城的腿上坐。
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已经形成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弧度,按捺不住的高兴。
顾满城双手搂过覃魏然的身体,把头埋进她那散发着茉莉清香的锁骨处,微微张了张口,不敢发出声音,也只能用气息在跟覃魏然说话:“咱们这样像不像是在偷情?”
抿唇,覃魏然扬手在顾满城脸上扒拉:“我这还不是因为心疼你……”
差点就要笑出声来,顾满城轻叹:“你这两个爹一个比一个难缠。”
“怕什么。”覃魏然起身,小心翼翼的动作已经出卖了自己,顾满城扬起的笑意在这黑夜里更加猖狂。
嗔怪一声,覃魏然轻附在顾满城的耳畔道:“去我屋里睡。”
这里没有暖气,虽然有棉被盖着,但是沙发小,顾满城肯定难受,不然都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他精神还这么饱满……
知道是覃魏然在心疼自己,顾满城掀开被子:“好。”
她都不怕,他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