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婪站在夜宇珹对面狰狞的脸庞全是错愕。
他所冀望的魔修金丹,此刻竟被眼前人夺去!
夜宇珹不但接收赤渊的丹元,甚至完全融入!
脸上的红纹即是证明。
他怒不可遏顺移至柳卿面前,捏紧对方脖颈,嘶吼道:“把赤渊的金丹弄出来!”
柳卿方为才解除苍刎珠封印,早已连最后一丝灵力也用尽此刻无任何力气喉头被扼住更是无法呼吸,赤婪怒意滔天,正想掐断他颈子。身后却突然冒来一阵黑雾!
夜宇珹手里握着碎霜,正散着与身上相同雾气高阶魔修的气息压迫性之强带着地狱阎王般的森寒比赤婪剑上的千缕冤魂怨气都更加寒厉碎霜已然完全吸收。
赤婪见雾飘到自己身侧只来的及转头,面上浮现惊恐,接着便是眼球突瞪!
然而夜宇珹持着碎霜的那边胳膊仍是垂于身侧只以另一侧单掌握住赤婪粗脖。
眼眸布满锋利魔修之灵不断由掌心散出不只将赤婪扼的无法换气,那残厉的入魔之气,更宛如千百枚利针,往赤婪脖颈扎进。
赤婪像头死到临头微弱挣扎的困兽,两手用尽力气扳着夜宇珹腕部,试图挣脱。
可却扳不开对方那力大无穷的狠劲,魁梧的身躯渐渐腾空,双脚离地。
夜宇珹仿佛感受不到这股剧烈的挣动,毫不在意地盯着他。
五指狠厉收紧之际,掌中那段脖颈的皮肉也随之分离。
转眼间,那截脖子竟被硬生生扭断!
身首分家那刻,骇然扭曲的表情,也永远停留在沼绿疤痕交错的脸庞。
头颅喀搭一声,掉至地下,夜宇珹蛮不在乎的一甩,赤婪少了首级的躯体,便被扔至远处岩壁,喷洒出的鲜血,沾满壁面,接着滚落于地。
这一侧,柳卿喉头的钳制不在,在赤婪倒地之后,夜宇珹的脸面也现于眼前,可他却已气弱地站不住脚,往地面横倒。
对方脸上如烈焰般的红纹,刹那让他想起千年之前。
他金丹被毁那一日,赤渊出城办的事,其实不只为了两人计划中的修练堂,更是瞒着他偷偷去买喜缎。
柳卿双眸轻轻阖上,想到自己金丹被毁当日,其实赤渊去外城不只是为了办修练堂,更提了一只木箱喜缎回来,可因自己身体受损,赤渊便将那木箱塞进床底,定是想等他金丹复原,再好好举办成亲礼。
可终究,他俩也等不到真正成亲的时候。
柳卿最后的画面,停留在赤渊坐在床边,往他额上一吻,笑着说道:“小荼,等我回来。”
便两眼一阖,意识飘散。
季澜望着这一幕,眼眶颤动。
蓦然间,地道深处传来野兽叫吼!
夜宇珹看也没看倒地的柳卿,直接转身往吼声过去。
季澜不安望着潭洞口,冷汗自额际滑落,开口唤出雪燃。
犼兽的身影缓缓出现于视线内,占满了入口所有空间,无鳞的喉头被一片鲜红之色染尽,尾部则有好几道伤口,分别是不久前在冰层上被碎霜和雪燃所砍。
此刻犼兽负伤寻到他们,定是要拼个你死活我,即使性命衰微,也要将他们撕咬至四分五裂,拖着同下地狱。
季澜思想于此,下意识紧紧握着雪然,忽地瞧见野兽利爪上,正缠着一小块青色碎布!
夜焰宫两名护法的衣服虽是同个色泽,可花纹却不尽相同,他认的出,这是安爻的衣袍!
季澜眼睫发颤,也许是犼兽在寻找他与夜宇珹之际,在的到别处遇见其他人,便原地拼搏了一场!此刻安爻他们的性命是否存危,已然成为未知。
面前大兽滴着血,口鼻嗅到入魔之气,偌大的瞳孔顿时一缩。犼兽的绿眸,死死瞪着夜宇珹手中金柄黑剑,他依稀认得,是在冰层上伤过自己的东西!口中不禁发出低鸣,如山丘般的兽躯也开始发震。
正要往前冲的同时,那道黑袍身影便飞跃至他后背上!
夜宇珹举起剑柄,用力往犼兽布满黑鳞的背部刺下,碎霜承载了魔修之灵,剑刃随即散出大片黑雾!
犼兽受不住强劲的魔修丹灵,坚硬的黑鳞立即滋生裂纹,尽数破裂。碎霜剑尖却未停下,狠刺进兽躯体内,直至剑刃完全入身。
犼兽发出震天哀号,口中溢出整坨鲜血,庞大身躯随之卧倒。
岂料夜宇珹却未止下动作,掌心拽住剑柄,胳膊施力后下一拉,犼兽背部硬生生被剖开,宛如开膛剖肚,兽血疯狂涌出,场面血腥。夜宇珹却仿佛感觉不到,拽着碎霜,一路滑至犼兽尾部,那裂口也完整滑过野兽后背!
犼兽受此重伤,淌血不止,已是鼻息全失,铜镜般的大眼终于完全阖起,卧倒于地道口。
夜宇珹从犼兽背上跃下,凶兽鲜血沾于碎霜之上,仔细一瞧,那滴落的兽血正被剑体慢慢吸入,半晌后,那把纯黑至透亮的黑剑,上头已无鲜红,所有血气隐至剑刃内,彻底吸收。
夜宇珹踏地之后,印上魔修红纹的脸面,转向几尺外的雪袍身影。
此刻,潭洞中,只剩他俩还有意识。
季澜回视着夜宇珹,持剑的手臂缓缓垂下。
对面那人忽地一跃,闪身至他眼前!
下一刻,季澜便感觉脖颈一阵紧勒!
夜宇珹脸庞的红纹也不断闪动,盯着季澜,狭长眼眸倒映着雪色身影,看似无任何温度,可手上力道却不如紧握赤婪脖颈时的发狠。
季澜猛地反应过来。
夜宇珹也在抵抗体内魔修!可却被那半颗入魔的金丹,弄得意识无法集中!
季澜呼吸困难之际,艰难地抬起手,轻握住夜宇珹扼住他脖颈的手臂,掌心散出一阵浅浅的湛蓝光束,试图唤醒夜宇珹原本意识。
可脖间钳制仍是未消,脑中也愈发缺氧。
霎时间,那有力的五指蓦地放开他,夜宇珹往后踏了几步,脸上红纹闪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