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59、被困(1 / 2)前夫求我做皇后(穿书)首页

如果青青忘了汴京发生的所有重新开始,一切会不会更容易?

卑劣的念头在孟西洲脑中一闪而过,只那一息间的停留随即被彻底打消。

随即孟西洲敏锐的抓住另一个念头。

不对青青没有真的忘记他。

方才她醒来奋力挣脱他的怀抱,那种不情愿与疏离感,绝不是一个陌生人会对另一个刚救她性命的人会做出的事。

她的厌烦与怨恨都在方才的动作中了。

她一定还记得他。

只是不想认他而已。

冷静下来后孟西洲如同死尸一般的躺在阴冷的地面上。

此刻他全身动弹不得,一股股温热的血,顺着额间淌在地上,但很快,热血冷了下去。

周围的空气阴冷而潮湿,大抵是跌进了某个地洞之中仔细听去能听到细微的流水声。

他斜眼向上看去,稀松的草木缝隙透进来微弱的光。

外面天色似乎快要暗下来了。

黑了天,耀云的精兵应该会更难发现这里。

藏下去,应该能等到秦恒等人找过来。

地图中周围的村落不少孟西洲这次出访本就没有带多少人,只得兵分几路来巡。

当时看到耀云人的影子孟西洲真的慌了,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时,昏昏沉沉的他看到几步外的身影突然起身,缓缓向另一侧走去。

孟西洲下意识的想唤住她,却张不开口,只是双目无神的盯着那抹身影走远,直到再也听不见脚步声响。

他勉强翻了个身,平躺在那。

大口喘着粗气。

心底蔓生出一种被抛弃的绝望。

不甘心,却又不得不认命。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窸窣的声响后,他从浅寐中醒来,眼角处忽然冒起一片微弱的火光。

孟西洲努力睁开眼睛,他瞧见沈青青正蹲在五步之外的地方,面前堆着一堆干树枝和树叶。

她眸色柔和,映着暖色的火光,随即将火折子收回腰间的小口袋中。

生火的动作熟练利落,先是用小树叶引燃一片大一些的火势,而后将干柴放上去。

很快,火堆生好了。

孟西洲静静地看着她认真的模样,青青以前最不会的一件事,便是生火了。

当初在庆灵峰,沈青青独自生活的那段时间,她大都是靠着野果子挨过去的。

他第一次见她生火,是因为他伤势未愈,恰逢肠胃不适,一直吃冰果子会反胃呕吐,她便想法子拿两个干枯的木条,试图钻木取火。

他帮不上她的忙,只能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盘起腿,对着木条一股脑的钻着,直到手皮都摸出了血,才把火点着。

她有时候,真的很执着,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能做到这些。

篝火噼里啪啦发着清脆的声响,将他带回现实之中。

悦动的火光中,一滴温热从男人的眼角不易察觉的快速滚落,没进粘稠的血水中消失不见了。

有了光明,沈青青才渐渐看清周围的情况。

这处山洞不小,远处有许多条山泉常年流出的沟槽。

她兀自舒了口气,好歹有水喝。

侧目一瞧,才见孟西洲平躺在血泊之中,他的脸几乎被血完全盖住。

沈青青默默把脸转回来,没再看他。

少时,听那头咳了起来,像是被血呛住了。

沉默片刻,她起身缓步往他那走去。

“青青。”他动了动唇,几乎是下意识的,发出一声轻微的呼唤。

沈青青顿时停住步脚,居高临下的看向他。

“太子殿下,以你我的关系,卿卿这二字殿下叫的未免太不合适了。”

话音清丽冷漠,回响在空荡荡的山洞中。

孟西洲沉默片刻,才缓缓改口道:“九殿下。”

沈青青听他规规矩矩的改了称呼,淡淡道:“多谢太子殿下今日救我,此刻耀云的精兵还在外面搜索,你我还需在此多等一日,应该很快会有人寻回来接我。”

之前的赈灾官员早已到了阿兰若城,护送粮食的亲卫一到阿兰若城便会折回来找她。

只要拖过这一两日,差不多就能等到了。

可她不确定,孟西洲如今这这副样子,还能不能撑到两日。

孟西洲闷闷的“嗯”了声,呼吸声中像是掺杂了砂砾,听起来不太对劲。

沈青青眉尾一沉,想到他南璃太子,如若死在金元,会是个什么结果后,缓步走到他身旁蹲下,想要给他扶起来。

摸到肩头的那一瞬,听他冷不丁的倒吸了口气。

沈青青没敢再让他起身,平静道:“可还能侧身?”

她的话语没有任何温度,他听她同之前同身边的宦官讲话,都要比此刻温和。

孟西洲听着胸口发闷。

低低应了声,“嗯。”

她给侧翻了身,伸手抚上他后颈,抵了下,低声问,“有感觉?”

“有。”他呼吸发颤。

她小手一寸寸的顺着脊柱向下,“这里?”

“有。”

直到沈青青确定他脊柱受伤应该不太严重,可以挪动身体后,才小心将他从血泊中扶起。

她蹲在他的面前,两人离的很近,他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她的脸,可惜血水晕在眼中,只有一片模糊。

“似乎还有地方在流血,我只能先看一下情况,然后简单帮你处理,不过需要先把你衣服先脱了,但你我”

听她在划清界限的解释时,孟西洲呼吸骤滞,不由得自嘲一笑。

不过好歹,现在的青青知道男女之别了。

他没未等她讲出那句,先张口道:“还请九殿下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对外人乱讲,污了殿下的清誉。”

沈青青听他话音清冷的把自己心里想说的先讲出来了,寒声回应:“殿下知道就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若以此逼人”

“不会的,相信我。”

“殿下同我非亲非故,谈不上相信二字。”

“不如以你亡母立誓。”她的嗓音虽然很轻柔,但语气认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孟西洲蓦地怔住,应下了。

听孟西洲以亡母立誓后,她没再多言,快速为他脱下那身被血染透的衣衫。

火光摇曳,月匈膛上那道很长的血痕落入眼中,除此之外,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划痕上还带着些许树枝的残留。

她看了下,外伤还在能处理的范围中,只是他垂在右侧的手臂和肩头那的内伤可就不好说了。

记得上次见他的时候,右臂上就捆着夹板。

如今左胳膊好像也伤了,但好歹能动。

沈青青眉头一蹙,下意识的从孟西洲的口袋里翻药,她找出药瓶的那一瞬间,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似乎太熟练了些。

她太清楚孟西洲身上一直常备这些跌打止血的药了,他真的是随时随地都会遇险的那种体质。

她悄悄瞟了眼孟西洲,见他双目微阖,并没有留意到她的动作。

“没想到太子殿下出门还带这么多外伤药,看来仇家不少。”

“以防万一,现在不就派到用场了么。”

“我可没有让你救我。”她冷瞟了他一眼,尽是轻蔑。

孟西洲:“”

她没再多言,看了眼手中仅存的几只药瓶,咬咬牙,起身小跑到孟西洲看不到的地方。

少时,她捧着不少荼白的布条走了回来。

孟西洲一眼便落在她泛红的面颊上,随即向下,雪白纤长的脖颈似乎比方才露出来的多了些。

这布条

沈青青瞧见他通透的眸色,冷眼寒声压制住了滚烫的面颊给人的错觉,“殿下莫要多想,你的衣衫都脏了,若有第二个法子,便不会如此。”

“我知道。”但他还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闭眼吧,殿下的眼神让我有些厌烦。”

说实话,这脾气发的没头没脑,但孟西洲真就乖乖的闭上了眼。

旋即一条沾着淡淡栀子香气的缎面,缠绕在他眼前。

“不至于吧,九殿下。”孟西洲并没有打算睁眼。

“以防万一。”她用他方才的口吻,回了过去。

少时,他感受到腰间一松,随即衣衫被解开,轻轻退下。

他不易察觉的向下滚了滚喉。

一双细若无骨的小手扫过他肩头,孟西洲冷不丁的蹙起了眉头,呼吸也明显变得急促。

大概率是骨折了。

印象中,孟西洲很少会因伤势而皱眉叫喊。

但她动作并未因此轻柔多少。

“嗯应该是落地时撞在岩石上了。”他附和的说了句,“从上面落下来,挺高的。”

沈青青忽略掉他的话语,一把摁住他肩头,听他再次倒抽口气,沉声吩咐,“别乱动,我先给你擦干净,才能看清伤口如何。”

“那就有劳九殿下了。”

“你把嘴巴也闭上吧。”她毫不客气的命令道。

这句之后,孟西洲真没再说什么,他紧抿着唇,那模样就像是害怕她会再拿什么堵住他的嘴巴似的。

沈青青抬了抬唇,随即用沾了泉水的巾子为他擦拭身体。

山泉冰冷刺骨,孟西洲忍着想要打哆嗦的冲动,身上却莫名热烘烘的。

少时,伤口清理得差不多时,沈青青已经累出一身汗,她起身打量着他。

不记得孟西洲到底抱着她在山林中滚了多久,只觉得当时又快又急,直到现在完全清理好他前月匈后背时,才知道那段路很长。

她看着满身是伤的男人,心口闷的厉害。

沈青青心知肚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才她去林间拾干木材的时候,她还想到一件事。

路途中,探子屡次说,之前这条路上没有见过这些小客栈,可她总能很好运的遇到。

那些看似普通,却很和她口味的菜肴。

那些看似破旧,却跟三溪村的家,有几分相像的泥瓦房。

那段时间,车队中盛传她就连出行都有天神庇佑。

连她自己都要信了。

可现在来看,怕是最初那条在泥石流中凭空出现的过道,也是他的手笔了。

他的提前离开普尔图木,原来是在沿途大费周章的做这些事。

这算什么?

赎罪么?

她根本不稀罕。

“九殿下。”他突然打断她的神思。

“我感觉有点冷。”孟西洲话音发颤,说话客客气气,甚至还带着一丝哀求。

即便是盛夏之时,入了夜的图尔苏部境内,依旧冷的能让人哈出白汽。

更不要说潮湿阴冷的山洞里了。

低眼见他唇瓣发紫,沈青青冷笑一声。

当初她在桂兰院高烧不退,蒙着被子瑟瑟发抖的时候,他又在哪儿呢?

沈青青为他包扎完,直接给他晾在原地,一声不吭的走了。

过了片刻,他颤着声发问:“九殿下,可是好了?”

“好了,殿下难道感觉不到么?哦对了,忘了说了,你的长衫里衣全是血,穿不了,殿下扛着吧。”

“”

“那带子能不能取下来。”

好不容易能独处在一起,他想多看看她。

“不能,殿下这般聪慧,难道看不出来,我不想看到你的眼睛么?”

孟西洲掩盖在布条下的眼,瞬间失了神。

他突然有些庆幸,青青给他遮住了眼。

她盯着眼前悦动的篝火,冷声质问:“殿下今日虽救了我,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不打算给个解释么?”

“”

“这村子不是一般的偏僻,若不是你派人跟踪我,又怎么会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