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南殊的那句话,浮生抬了抬下巴,哼哼道:“他以为他是谁啊?竟然还想见公子,什么日后我们是否还能相见,他以为他长得很漂亮吗?哼!”
听着小姑娘还有怒气的话,临渊失笑:“你啊,人家不过是不小心吓着你了而已,至于这么记仇吗?再说了,如果不是你先戳人伤疤,人家怎么会生气,从而导致体内的煞气不受控制。”
浮生眨了眨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公子难道不知道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
临渊:“……”
“咯咯咯……”看着临渊被自己的一句话给噎住,浮生笑着跑开了。
听着小姑娘那如银铃般的笑声,临渊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心中苦笑一声,抬脚跟上去。
……
许书白一大早就去了叶家将小姑娘给拐了出来,原本想着能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出趟门,结果一到寒山寺才发现秦朗早就到了。
多了一个人,还是个他不怎么熟的,许书白直接就无视了,带着小姑娘去见了一趟了尘大师,结果回来后,发现大殿里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大堆熟的和不熟的人,这让许书白心情很不爽。
一双俊眸幽幽地盯着大殿里的几人,许书白周身气压低沉,在场唯一不受影响的除了叶菡便只有南殊了。
“书白哥哥,你、你别生气好不好?”叶菡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口,小声地道。
许书白垂眸,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小姑娘:“算了。”
多一个人也是多,多一堆人也是多,没什么区别……许书白如此安慰着自己。
叶菡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那什么,美人儿好是好,就是太过小气了,说翻脸就翻脸,都不带提前说一声儿的,这让二姑娘感觉压力很大啊。
虞歌担忧地看了一眼南殊,见他面上并无任何的不适,这才稍稍放心。
“书白是什么时候到的?”南殊侧脸看他。
对于南殊,许书白即便再不爽,也不会驳了他的面子,淡淡回答:“有一会儿了,我和菡菡去见了了尘大师,这才没有遇见你们。”
“了尘大师……”南殊想到刚刚的那个人,心里多了一丝疑虑,抬眸观察了一下众人的脸色,却没有说出来。
这时,阿雪从殿外进来,给在场的人福了福身,而后禀告道:“姑娘,夫人派人来告知姑娘一声,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
虞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南殊便一个眼神横了过来,吓得阿雪忙不迭地低下头。
“回去告诉丞相夫人,清宁郡主和许姑娘还要你家姑娘相伴……”
后面还未说出来的话即便是阿雪也听懂了,应了下来匆匆退了出去。
“你这是……”虞歌抬眼看他。
南殊神色不变:“即使要回去,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许个愿再走吧。”
虞歌:“……”
恰巧方丈大师过来,朝几人行了个礼,便给了虞歌和清宁郡主以及许书玉一枚木牌:“阿弥陀佛,三位施主在此木牌上写下自己的心愿,然后挂于外面的古树之上,经过寺中的香火焚烧三日之后,老衲会派人将这木牌送于贵府上。”
许书玉接过木牌,沉吟片刻问道:“会心愿达成吗?”
方丈笑而不语,将木牌递给她们之后便离开了。
“方丈这是什么意思?”许书玉不解。
虞歌笑了笑,略微弯腰,提笔在木牌上落字,轻声道:“若这世上的所有人都只需要许个愿,求求佛祖便能实现心中所想的话,那世上为何还会有那么多的人贫困潦倒,一生不顺呢?这个,只不过是给你一个寄托罢了。”
说完,她放下笔,凝视着木牌上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两句话,自嘲地笑了一下,将之收入袖中,转身朝外而去。
待清宁郡主和许书玉纷纷写好了出去后,安问道:“为什么方丈只给她们三个木牌?”
齐恒若有所思,没出声。
许书白的视线淡淡地从齐恒身上滑到门外站在古树下诚心祈祷的许书玉身上,眉心不着痕迹地折了折,又很快松开。
“或许是因为方丈觉得……”她们和寒山寺有缘吧。
南殊的话隐去了后半句,让安听出了他的意思,不由得默了默。
等三个姑娘许完愿后,南殊几人便将她们送回了府里。
从寒山寺回来后,虞歌又恢复了以前平淡无波的日子,直到太后的寿辰。
大盛王朝的人都知道,十几年前,因为已逝的元德皇后秦韵和安太傅之妹安颜的缘故,宣德皇帝与太后的关系不算亲近,甚至还有意无意地疏远。
也因为这样,太后至今仍觉得愧对宣德帝,所以即便宣德帝后宫空无一人,她也没有自作主张地为宣德帝选妃、纳妃。
只是每每看见快要知命之年的儿子身边却没有一个嘘寒问暖之人,她就忍不住掩面哭泣。
皇宫,慈宁宫中。
自打元德皇后离世之后,长公主就很少进宫了,更不用说踏进慈宁宫了,今日她进宫,是为了太后的七十大寿,也是为了宣德帝。
“皇上与我都商量过了,您的七十大寿会在御花园举办,到时候会大赦天下,京城也会大办筵席。”长公主随手翻了翻桌上的册子,漫不经心地道。
太后靠在软榻上,闻言同意地点了点头。
长公主偏首看了眼太后,心中一阵苦涩。
太后今年已经是七十岁高龄了,一头青丝早已花白,那清明锐利的双眸也已浑浊,昔日从来都是挺直的背脊此刻略显弯曲,就如同平常的迟暮的老人一般。
想起以前的日子,长公主起身,坐到软榻边,轻轻地将头伏在太后身上,轻声道:“母后,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会好好地劝劝皇上的。”
太后红了眼眶,伸手轻轻地抚了抚长公主的背脊,嘶哑着声音道:“不要逼皇上,哀家已没有多少天可活了,不想再让皇上为了哀家费心。是哀家对不起他和韵儿。”
长公主擦了擦眼角,抬起头看着太后柔声道:“母后应该有很久没见过殊儿了吧?明日我让殊儿和阿凉那几个孩子进宫来陪陪您,给您解解闷。”
“算了吧,哀家已经老了,可没有再陪他们折腾的精力了。”太后摆了摆手,笑道。
母女俩解开了心结,关系也比以前亲近了许多。
长公主又陪了太后一会儿,见她眼角眉梢都带了倦意,这才离开。
出了慈宁宫,长公主搭着绿腰的手,问她:“皇上现在在哪儿?”
“启禀殿下,李总管派人和奴婢提过一句,皇上每日这个时候都会去揽月宫坐会儿,此刻恐怕就在揽月宫。”
长公主蹙眉,随后轻叹一声:“去揽月宫。”
揽月宫。
宣德帝靠在寝殿中平日里朝烟最喜欢靠的软榻上,手上拿着一卷话本,从边缘的磨损程度来看,应该是常常被翻阅的缘故。
过了十八年,已是三十双华的阿四端了杯茶进来,将之放到宣德帝的手边,阿四恭声道:“陛下,李总管让奴婢来告诉陛下,长公主殿下朝着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