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如此狡诈之徒,阮遥集,你实在是无耻至极!你们两人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阮遥集微微一笑:“多谢你的夸奖,我也是这么想的呢。”
两人很快的前去了颖川庾氏,大司空庾冰大人稍微有些惊诧,尤其是目光接触了阮遥集的时候,面上十分恭敬的开口:“世子殿下和少将军莅临寒舍,鄙人实在是荣幸之至。”
会稽王世子殿下司马道生为了缓解此时稍微有些尴尬的气氛,连忙开口道:“东海王殿下,现在在鸡鸣寺里修行,东海王妃因此抱病在床,听说没有三日回门?”
谁知道气氛因此而更加尴尬了。
阮遥集几乎想把身边这人的脑袋打开来看看,里头装着些是什么?人家女儿如今是个活寡妇,身为父亲的怎么会不伤心呢?还在人家伤口撒盐,问这种问题?
果不其然,大司空大人面色稍稍黑了下来,酝酿了一会儿才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多谢世子殿下关心,小女福薄,如今只要东海王殿下,身体康健便无妨了!”
“两位快里头请,可是前来探望我阿兄的?我阿兄自从被保释之后,身体大不如前,精神状况也不大好!”
颖川庾氏里,庾亮的长子庾羲,正巧也在府里头,听闻阮遥集两位前来拜访,连忙就收拾前来了。
阮遥集敏锐的察觉到这位东海王的岳父大人,大司空庾冰瞧着自己这位嫡亲侄子的目光并不如何友善。
说来也是,颖川庾氏最后的继承人是谁?还有待商榷,但毫无疑问的是,中书令大人的嫡子最适合继承家主的位置,这向来都是按照祖宗家规的。中书令庾亮活不过明年正月,这继承人的争斗之事也就甚嚣尘上了。
中书令庾亮的嫡次子庾羲,早先前自己自然也听过他的名声,听说他向来爱好游学平生,最爱四处游荡,而后写一些游记历史,谢三叔曾屡次称赞他非常有雅致,将来也是名士之一。
几人相互见礼,阮遥集免不得询问他游学知识,而他也免不得要交谈他家君的病情,庾羲老早就想见见这位朝廷中的新贵,屡立战功又学富五车的,出自陈留阮氏的郎君,阮遥集。
一时之间几人说话还十分融洽,大司空庾冰便也没有什么插嘴的余地,只能坐在一旁听着他们清谈了。
比起此时如坐针毡的大司空庾冰,身为女儿的庾道怜似乎过得更为自在。
琳琅满目的珠宝,随意的搁置在闺房里头床榻上,脚踏上,胡床上,梳妆台上,乃至于地毯上,天气渐渐有些清寒,可她屋里屋外还插满了各色的鲜花。
外人眼里头恐怕此时凄惶无比重病在榻的东海王妃娘娘,此时此刻鲜活又明媚的,妖娆至极的懒懒的坐在那里看小说话本,眉宇之间尚有几分春色,真正是放开了的牡丹花。
会稽王司马昱几乎把所有的市面上能见的珍宝都捧到她面前了,对自己心得的这个小情人儿百般疼爱。
身边的侍女婉红声音娇滴滴的,但是十分乖巧:“王妃娘娘,说那位赵国欢喜公主生的明媚异常,看人一眼,便让人由心的喜欢上一奴婢,看来她的美色倒不如您的十分之一。”
庾道怜听到侍女奉承的话,并不在意,反而有些好奇,“陛下和娘娘召见那位欢喜公主了吗?赵国人和我们生的长的可像呀?”
婉红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忿忿不平,“那欢喜公主现在还在驿馆里头呢,咱们陛下和娘娘根本不愿意见他,只是连累了会稽王殿下,最近不得不出处理这事,听说这次前来的还有赵国的冉平王世子,是一个集沉默寡言的哑巴似的人物,或许也要在咱们世家贵族里头挑选一个女郎和亲呢!不知道谁家那么可怜!”
听到这个消息,庾道怜眼里头终于浮现了一丝凶狠的红光,她自然不会忘记是谁在自己堕落的过程中推了自己一把的,王五娘子王孟晖亲手端给自己那杯茶的,倘若要不是那杯茶,自己断断不可能与会稽王司马昱有肌肤之亲,所以此时她必然要送一场王五娘子王孟晖好姻缘。
也许是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谁知道会稽王司马昱居然过来看她了,脸上浮现了一丝和蔼的笑容,“怜儿,在想什么呀?居然笑得这样可爱?”
庾道怜有些惊喜异常,连忙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头,揽着他的脖子娇软的撒娇道:“你今日不是劳烦公务去了吗?不要接待赵国的使者吗?”
“孤真是头疼呢,陛下和娘娘要先晾凉赵国的使者,可是又不能显示出我们晋国不重视这次和谈,所以预备让哪家举办一个赏花宴会或者是什么交流的诗会之类的,好先行试探前来的欢喜公主和那冉平王世子?这里还没什么好人选,孤也是闹得没办法了!”
庾道怜听到这里,眼睛亮了亮,而后眯着眼睛笑了:“殿下,这样苦恼不如就让我来为殿下解忧,如何呀?”
会稽王殿下司马昱,自然是惊喜不已,然后刮了刮她的小鼻头,“可是如今东海王在鸡鸣寺里头,大家都说你病重了,那你又如何能举办宴会呢?”
庾道怜便大笑,此时的笑容格外的畅朗,是许久都没见过的阳光,会稽王司马昱心里头由衷的有些触动。多想一时呵护着无忧无虑的笑容啊!
庾道怜似乎想到了极为好笑的事情,而后笑意盈盈的开口:“难道在殿下眼里头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事的天真无邪的小娘子吗?从前在闺中,我也是极为聪明的,好不好?就说东海王身体有所传谕,我想为东海王殿下祈福,并且身子好转变,举办一个佛道清谈会好了!”
“自然出自我大国风范,要给这赵国使臣以及赵国公主和那位冉平王世子发帖子了,另外的话,再请一天世家娘子郎君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