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蛊惑?”他声线清冷,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冷漠,“朕少年即位,大邕内忧外患,这么些年,朕怎么熬过来的,母后会不知晓?
“慈安宫母后若真想做什么,大邕便不是如今这样的局面。”
“这么些年的养尊处优,难保她从前没有的心思现在不会生出来。”秦太后是认定了赵太后想要威胁皇室的地位,更想威胁她的地位。
她好不容易才成了太后,绝对不能再低贱于慈安宫那位。
嘉成帝望着自己生母的嘴脸,心中越发苦涩。
生母只想着如何加固自己的地位、尊贵,全然不辨是非,不顾大局。反倒是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嫡母,能够在他身在迷途之时指点迷津,比给予他最大的信任与庇护。
嘉成帝许久不言。
其实这么多年了,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母后是什么样的性子,可他一直以为她能改,至少能够有一次为他着想一番也好。
许是希冀越浓,失望变会更多吧。
“母后,”他抬头,“如果您还有分毫顾及着与朕的母子情分,便不要再说这些话。”
“寿安宫是个清净之所,为着母后能好生安养,朕日后便少来叨扰您。”
嘉成帝面无情绪起身,“天色晚了,母后早些歇息,朕与纪婕妤便先告退了。”
他大踏步出门去,纪沅芷也连忙朝秦太后福了福身,紧跟着他去了。
留下秦太后高高坐在首座上,脸色铁青气愤不已。
“娘娘,陛下他怎么能这样对您,您可是陛下的生身母亲啊!”惠缃很是为秦太后打抱不平。
“生身母亲又如何,陛下她而今有纪氏那个狐媚子陪伴,又有赵太后在旁煽风点火,眼里是全然没有哀家这个母后了!”秦太后怒不可遏。
“青沐,你出宫一趟,给礼国公府送信去,让芳菲明日便进宫来。”思来想去,陛下的身边没有个自己人总是叫她寸步难行。
若是芳菲入了宫,便没有纪氏什么事了。
至于方才嘉成帝说的那些话,秦太后是全然抛诸脑后了。
听见主子呼唤,青沐怔了怔,有些不情愿。
她都快成主子了,这些跑腿的活怎能还由她来做。
眼见着她支支吾吾,半天没个动静,秦太后眼神凌厉瞧过去,“青沐!”
“娘娘,”青沐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秦太后,“陛下先前已经要了奴婢去御前侍奉,奴婢今后许是不能再为娘娘做事了。”
如今陛下依然厌恶透了寿安宫,她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只是不晓得陛下刚刚走,怎么没带上她。想来是一时忘了,不过那不要紧,只要陛下叫了她去服侍,那她就没有再在秦太后跟前当差的道理。
秦太后仿佛一时失聪了,定定看着她,“你说什么?”
“陛下说,要奴婢去御前做奉茶侍女。”青沐小心翼翼着。
她骨子里还是惧怕秦太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