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放心!你按在下的安排去做,这件事绝不会被发现。你是秦王府的主人,所有的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红石给了朱尚炳一个坚定的眼神。
“好,我这就去安排!”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二王子,以免人多口杂。”
“嗯!”
观音奴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刚才她经历了人生最不可思议的时刻。
从小到大,从少女到母亲,她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告诉她三从四德,走别人走过的路,做别人眼里该做的事。
尽管她来自草原,尽管草原广阔无垠,可是自由奔驰的只能是骏马。
人的心永远被拴在一根绳上,从这颗心开始跳动起,它就被画好了未来的轨迹。
她真的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躲过死神的魔爪并没有让她感受到多少兴奋,反抗圣旨,违逆祖制,为自由而战才是她极度亢奋的源泉。
她觉得直到今天为止,她好像才真正的活着。
她的手从头顶滑落到腰间,她已经很久没有欣赏自己的一头秀发了。
铜镜里的秀发又黑又密,它们因为她的喜悦而闪闪发光。
“观音奴!”铜镜震颤了一下,里面出现了一个男人。
观音奴惊慌失措,没来得及看清男人的长相,便转过身来。
朱似乎从天而降一般,就站在离她四五尺远的地方。
他心焚如火,显然是因为激动和兴奋。
他不容分说走近观音奴,在她的面前蹲下,仰视着她。
“观音奴!”朱直呼其名,含情脉脉的看着观音奴。
他抛弃了“二嫂”或者“王妃”的称呼,表明了他希望观音奴不是这两个身份。
观音奴惶恐地望着他,从记忆中搜索她对他不多的印象。
朱樉从来没有在观音奴面前提起过朱,观音奴从来没有注意过朱,她唯一知道的是,朱是当今的三皇子。
“观音奴……”
观音奴茫然的眼神使朱有点泄气,不过他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我要带你走!”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从来不曾和一个女子主动表白过,尤其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
观音奴的嘴唇微微哆嗦:“走?去哪?”
“你愿意去哪,我就带你去哪,去晋王府也可以!”
没有听到拒绝的话,朱心花怒放,他冒险把一只手轻轻搭在了观音奴的手上。
观音奴赶紧缩回双手,放在背后,侧过头去,不敢看朱炽热的眼睛。
“观音奴,我……”朱语无伦次,不知该从何说起,他从来都不懂得如何使一个女人相信自己的话。
“我不能让你给二哥殉葬!我要带你走!”
观音奴的眼睛来回转动。
面前这个人也是要将自己救出水火的人,他能给她带来自由吗?她能相信他吗?
“走!”朱突然站起身来,伸出手,牢牢抓住观音奴的胳膊。
“我们现在就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不行!”观音奴摇晃着身体,想要挣脱朱的手。
她的秀发掠过朱的脸颊,朱抓得更紧了。
“我会连累晋王!”
“我自有办法,你不用管!”朱不由分说,把观音奴拦腰抱起。
“放我下来!有人会救我!”尽管很想获得自由,可观音奴一时接受不了朱粗暴的方式。
“有人会救你?谁?”朱愣住了。
“燕……我不能告诉你!”观音奴及时刹车。
朱还是猜到了:“四弟?四弟会来救你?”
“他的随从。”观音奴支吾着,“你出去吧,我会没事的。”
“哈哈哈,难得我们兄弟想到一处了!观音奴,谁救你还不是一样?你跟我走,二哥不稀罕你,我会对你好。不用担心我,这是西安,不是应天,一切都好蒙混过关。”
观音奴的眼眶滋润了,这是除了他的哥哥,第一个说要对她好的男人。
她没有再反抗,身体渐渐柔软起来。
朱抱着她走到门口,她轻声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朱像放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放下观音奴,两人绕过廊房,从西面遵义门离开了秦王府。
朱尚炳按照红石所说,在王府外找到了一个空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