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一口,提提神!”朱棣把酒壶推到谢贵面前,又缩了回来,“唉哟,没拿杯子出来,你们俩人共喝?哈哈哈,不像样,不像样!张大人,谢大人,还是进去吧,喝个痛快,吃个痛快!有精神了才能干活呀!你看你们的兄弟,站都站不直了!”
谢贵发现了燕王为他搭建的台阶,赶紧转头往身后望了望,对兄弟们投去同情的目光。
再转回头的时候,他的所有想法都仅仅出自于体谅兵士:“张大人,兄弟们都累了,要不就让大家都歇息片刻吧。”
“三保,抬几坛酒到外面给兄弟们喝!让厨房送两筐牛肉出来!”朱棣见缝插针。
“等等!”张昺在纸糊的墙面前紧急刹车,虽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依旧义正言辞,“谢大人,要不你进去吧,本官在外面守候!”
“张大人,别怕!”张信捅开了那一层纸,“王府里很安全。卑职一个人都不担心,我们三人又有何惧?”
“胡扯!谁怕了?”张昺一脚跨进门槛,为自己的英勇正名。
“张大人思虑周全,可敬可佩!”朱棣平息着张昺的怒气,以免事情走向另一个极端。
“弟兄们,先歇息片刻!”张昺没有忘记下属,面对谢贵这个竞争者,他想赢得更多爱护士兵的好名声。
“惊扰殿下,还望恕罪!”张昺也没有忘记向燕王谢罪。坐上一个桌子之前,最好除去彼此的心中芥蒂。
“无碍,无碍!你们也是身不由己。皇上派你们来此,你们只是奉行公务罢了。走,咱们边喝边说,无须拘礼。”
朱棣引领他们进了王府。
张昺和谢贵起初不敢饮酒,只是拼命往嘴里塞进各式各样的肉,蒸的、煮的、炒的、鸡肉、牛肉、蛇肉,以此压抑肚子里作怪的酒虫。
后来他们发现酒虫只以酒为食,就算这些肉漫过了喉咙也于事无补。
朱棣不用劝酒,钻入他们鼻孔里源源不断的酒香就是最佳的劝言,他只需等待时机给他们再递上一个台阶便可。
谢贵不停吸着鼻子,好像患了风寒。
朱棣一拍大腿,得到启发:“失敬,失敬!本王禁锢在这燕王府里多年,都忘了行军打仗之人喝酒得用碗!看这小里小气的杯子,难怪二位大人不愿喝酒!来人,取大碗来!”
“不不不!”张昺摇头摆手,“燕王殿下多虑,只是我等有公务在身,实在不便饮酒。”
“难道是怕本王的酒里有毒?”
“殿下误会!”张信端起一杯酒咕嘟咕嘟饮尽,表明酒中无毒,“张大人和谢大人岂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殿下和卑职喝的可是同一壶酒啊!”
“不敢不敢!”张昺陪笑,“能和殿下坐在一起喝酒是卑职的福气,只是皇上有令……”
“皇上令你们来抓本王的官属,又没有不让你们喝酒,你们怕什么?来,镣铐拿来!”
朱棣合拢双手,放在桌上:“铐上本王,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可以好好喝酒了吧?”
张昺和谢贵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