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二雨进了屋,握瑜收拾好桌面的碗筷,腾出一块地方,给马二雨倒了一杯茶。
“这是我舅舅,这两个月我在朝鲜就是为了找他。老天待我不薄,让我找到了舅舅。”
红石把话题引到握瑜身上,这样的东拉西扯可以让他放松下来。
“舅舅?红石哥,没想到你在朝鲜有亲人。”马二雨露出甜美的笑容,真心为红石高兴。
“嗯,不过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包括殿下和大师。”
红石不想暴露来朝鲜的目的,朱棣和道衍都以为他前来打探李芳远的动静。
“哦,知道了。”马二雨没有问红石原因,她不是一个刨根追底的人。
“二雨,今天你出来方便吗?”
“没事。我住在王宫中。汉帝每日从傍晚就开始闭门修炼武功,直到第二天清晨才会离开房间。”
“二雨,你怎么会”
红石欲言又止,陈理的地下兵团在马二雨面前俯首称臣的样子出现在眼前,他不知从何说起,既不想在温柔的马二雨面前表露出对她的疑虑,但是又不得不面对马二雨的白莲教教主身份让他震惊的事实。
红石垂下眼帘,怅然若失,对温柔贤淑的马二雨也卷入了邪恶的斗争之中感到迷惘,对身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在褪色改变感到无助。
握瑜以为是自己妨碍了红石和马二雨的谈话,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房间。
“红石哥,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都会告诉你的。”
马二雨有些局促,但愿意向红石坦然一切的眼神熠熠生辉。她急切渴望让红石知道她和过去一模一样,不曾改变,尤其是对他的心。
“你是白莲教的教主?”红石抬起眼睛。
“是的。”
“你是怎么当上教主的?”
“我入白莲教已经有十几年了。”
“十几年?”红石错愕不已,“那时你才”
“没错,那时我才十六岁,三保十四岁。那时明军开进云南,踏平了我们的家乡,我们村子一百多口人就剩下十几个人。我和三保被迫到皇宫里当奴才,受尽欺凌,生不如死。
一年后,三保被燕王看中,我和三保来到北平,进了燕王府。三保聪明伶俐,做事勤快,燕王很是看重他,因此我和三保的处境才有了好转。
但是我对大明的仇恨却没有减少半分,我常常无法入眠,噩梦缠身,想起父母惨死的情景,我就全身发抖,悲不自胜。
明军杀了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族人,我暗暗发誓,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马二雨的胸脯剧烈起伏,隐藏在最深角落的痛楚像洪水猛兽一样折磨她的肉体,吞噬她的意志。
红石没有说话,这也是他经历过的痛苦,他知道任何安慰的语言都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