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吴不学无数,枪棍耍的多,书读的少,眼下也瞧不明白局势,取来一壶酒,袖口里掏出一碟猪头肉,自顾自的吃肉饮酒,听他这般说:“青水宗的徐秋与青木宗的公羊穿水该不会是个徒有虚名的才子,或说是青水宗的题过于难了?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风波庄儿二楼之中已有二十七八人,再不作答,可是要迟了唷。”
雪南山瞧了一眼正大吃猪头肉的虞山吴,再与公羊玉对视一眼,于是轻轻笑说道:“急甚?”显然,听了这话的公羊玉也微微有些着急,自始至终她的双眼就不曾离开过公羊穿水一息,估计也琢磨不透,为何穿水迟迟不作答,难不成真就如虞山吴所言是这青水宗的题过于难了?
于是,公羊玉悄言:“雪南山,吾儿抽中的是什么题?”
雪南山直回:“虞山吴所言不假。此次灯谜,我刻意留下了两道极难的题,或许是天公作美,就是令郎手间的那一卷。”公羊玉脸色有些不好看,心说自家的儿子来此参与灯谜,直上三楼不可不说,竟还丢下了最难的题,这是有意针对青木宗么?公羊玉虽然这样想,可是并没有说出口,不忿归不忿,可若说出了口,那就是对穿水的不信任。于是,她又问雪南山:“噢?两道极难的题,不知另外一道在何处?”
雪南山怎会不知公羊玉的心思,当即一指正与公羊穿水说笑的少年,“喏,青水宗,徐秋。”
虞山吴哈哈大笑,“要不说雪南山心窝子深呐。”
雪南山:“瞧罢。”
风波庄。
池余手中有一花名册,三宗修士谁上去了一位,他便会在名字后面记上一笔,她扫了一眼,“二十八。余下两位。”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徐秋走过公羊穿水身前,又扭头走了回来,顿住,左手不住搓捻右手,含首沉思,好似在琢磨什么,公羊穿水瞧见,上前一步,“徐秋道友,有话不妨直说。”
“穿水兄,时候不早,再不作答,恐怕会耽误了楼上二十八位道友的时间?”
公羊穿水一笑,当即一步走上风波庄中央,执卷一手陡然松开,“烟火勿近便放心。”
虞山吴瞧见后,袖口擦嘴,眉头一凝,两眼一眯,“烟火勿近便放心。这是甚灯谜?”
满座修士瞧了后,无一不是一筹莫展,就连方才入了二楼的二十八位此间也倚在栏杆上望下瞧来,其中有人错愕,有人不解,有人破骂:“青水宗不简单呐,什么样的人选中的就是什么题。你瞧公羊穿水抽中的题,老子连什么意思都瞧不明白,再瞧瞧我等灯谜,简直就是过家家呐。”说这话的人是青山宗的人,其后的王成新当即一脚踹在他声,极其不满,为何呐?小儿说的“什么人选中的就是什么题”,而王成新抽中的是什么题?“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公羊穿手一指点在纸上,凭空缓缓写了一个极秀气的字,“因”,听他轻轻说道:“烟火勿近,去火,故因。”瞧他指间微动,又在因下添了一心,“恩”,他续道:“因下放心。恩字。”
陡然,纸卷现出一行小字,“正解,恩。”
满座唏嘘,无一不是脸色精彩,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十怜云轻声念叨:“公羊穿水,才子,当之无愧。”公羊穿水是青木宗人,青木宗自然有颜面,当即有一小儿领头高呼,“公羊穿水,威武,此乃为天下无双,绝世才子。”公羊穿水听了这话后,眉头微微挑动,隐有不喜,他不待见阿臾奉承之人,尤其是在这人多嘈杂的时候,哪怕谈及的人是他,他也觉得吵闹。
公羊穿水:“徐秋道友,如何?”
徐秋缓步走出,云淡风轻,“甚妙!”
三楼之上的公羊玉终于安稳,长吁一口浊气,回首瞧了一眼仍在啃猪头肉的虞山吴,“虞山吴,听见了否?”
雪南山如是:“公羊穿水,名不虚传。”
雪南山这一句完完全全就是恭维之话,并没有半点真情实意在其中一句说罢,便做出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不要出声。公羊玉冷眼,呢喃:“吾儿自然了得,瞧你青水宗徐秋如何!”
徐秋:“南望孤星眉月升。”
众目睽睽之下,徐秋竟然走上高堂,高呼:“徐某人斗胆一问,此处是何处?”
无一人回话,皆是如坠云雾,不明所以,唯有公羊穿水应了一声:“风波庄。”
徐秋隔空一指,凭空书下三字,“风波庄。”字如其人,丝毫不假。方才公羊穿水,出笔清秀,眼下徐秋,字字遒劲。
公羊玉碎叨:“写的甚?歪七扭八。”
雪南山却陡然畅怀一笑,竟也回头夹了一筷子猪头肉,且与虞山吴讨了一杯酒,饮下后:“妙不可言。徐秋,妙不可言呐。”
于清水读灯谜,愁眉苦脸。
于清霜如是。
十怜云,默不作声。
徐秋续道:“自古以来,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公羊穿水点头。
徐秋续道:“故而,南望,取望字下半,乃是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