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成问他:“你跟踪我了?”
“你才是个村长,值不当的。”
“那你咋知道我跟狐狸精在一块了?”
“闻闻你身上那股子骚味儿,除了狐狸精,谁身上还能有那种味道?”
李中槐的话就像一粒子弹,一下子就击中了马有成的要害。
他虚慌乱地掩饰道:“就你鼻子尖,我自己咋就没闻到?”
“真是佩服马老兄,人老心不老,天天醉卧花丛,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就闻不到。”李中槐说着,把斟满茶水的杯子递给了马有成。
马有成伸手接过来,竟然微微颤栗,杯子里面的水溅了出来。
“这样的心理素质可不行,不打自招了吧?”李中槐笑着说。
“我又没干啥坏事,有啥好招的?”
“那你抖啥?”
“这不是上岁数了嘛,我跟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枪戳在脖子上都不会抖一下。”
“得了吧,你才大我几岁?就开始倚老卖老了。就算是你老那么一丁点,也是人老心不老,扑蜂引蝶的那个劲头儿可不减当年呢!”李中槐说完呵呵大笑起来。
他这一笑,却让马有成慌不择言了,讷讷道:“谁招蜂引蝶了?不就是路过高明堂那店,进去喝了几杯茶吗?”
“高明堂那小子可是有好茶的,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那小子是个势利眼,好茶都给你喝了,哪有我喝得的份儿?只喝了几杯平平常常的花茶。”
“你老兄,用不着掖掖藏藏的,门关着呢,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李中槐亲昵地拍了拍马有成的肩膀。
马有成心知肚明,这哪是逗乐子的地方,别看平日里称兄道弟,吃吃喝喝,一旦犯了事儿,照样拿下。
“咋不说话了?你老兄,是不是从来都没拿老弟当自家人?白跟你交往了这么多年。”看上去李中槐有点伤感。
“老马从来没拿你当外人,百分百的真感情,亲兄弟!”马有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李中槐见马有成一脸认真,云里雾里地说:“喝茶就喝茶吧,不该弄得满身劣质香水味儿。”
马有成只得说来得太早,又喝了半斤小酒,口渴了,所以去高明堂的店里喝了杯茶,倒茶的那个女孩身上洒了香水味,一准就沾到自己身上了。
李中槐说高明堂那个小子胆子太大,该给他上点儿眼药了。
“上啥眼药?”马有成问道。
李中槐喝一口水,冷下脸来,说:“好了……好了,不跟你瞎闹了,说正事儿吧。那个刘兆海咋办?”
“啥叫咋办?”
“是立案审查呢?还是网开一面,放虎归山?”
“这还要问了,放人呗!”
李中槐冷笑一声,说马兄说得太轻巧了,这派出所又不是他家开的,爱来就进,想去就去。
“那你的意思是?”
李中槐分析道,刘兆海这个案子给他定个聚众滋事,扰乱治安的的罪名一点都不过分,判他个三年五年不在话下。
“好……好,用不着多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马有成说着,拿起了皮包,从里面取出了两沓百元大钞,递到了李所长跟前。
李中槐没有急于接钱,瞄一眼,怪里怪气地问一声:“你收下的不只是这些吧?”
马有成心里猛然一震,表情慌乱地问道:“老弟的意思是嫌少了?”
李中槐摇摇头,嘴角扯着一丝笑,没接话。
“两万块不少了,老弟你可别贪心不足啊。”
“马兄你还有脸说我贪心不足?要不要我把事儿点破了?”
马有成的心理防线几近崩溃,却努力支撑着,他觉得李中槐是在敲山震虎,不可能知道实情。
“老弟,你别搞得云山雾罩的,有话直说吧!”
“你可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马有成仍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摇头晃脑装起糊涂来。
“好,那我就直说了。”
“说吧……说吧,照直了说就是。”
“那一万块呢?”
马有成脸上挂不住了,低下头,小声问道:“你咋知道是三万的?”
李中槐没说话。
“谁跟你说的?”
李中槐端起水杯,有滋有味品起茶来。
喝过一阵子,放下水杯,挺了挺腰杆,开门见山地说:“你这么做,不等于趁火打劫吗?他们的行为的确有些过火,可毕竟家里死了人,又没造成严重的后果,教育一下就行了。”
马有成辩解说,他们哭哭啼啼去求自己,总不该看着不管吧。
李中槐在他肩上拍一把,说:“你用不着多说了,越描越黑,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知道我是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