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刚过,阴风袭来,我缓缓睁开眼睛。
“大师,我来了。”
“坐!”我睁开眼睛,看到谢田一脸虔诚的站在我面前。欣兴位置有些偏西,按理来说现在天才刚黑,不知道这么亮的环境,谢田是怎么过来的。我松掉练功的姿势,下床。
“来得很早,路上没事吧!”我问他。
“没事,我就想早点把事说清楚,想听听大师的建议。”
我看到谢田的灵魂影像并不想一般灵魂,应该是长时间的心愿无法达成,渐渐地,在他不知不觉间,提升了灵力。他的死亡时间可能没付招娣那么久,但是他一直在用心达成某种心愿,并且迟迟不能完成,已经形成戾气聚集,如果生前心底不善或行为不良,他已经在报复社会了。
我暗暗将手伸进外衣口袋,掐破了我用塑料薄膜包好的一小袋锅底灰,把灰弄在了右手拇指和食指上面。灵魂一是见不得阳光,二是初阶灵魂怕人身上的一股正气,或者说是阳气,一般情况男女都有。像谢田这种中高阶段的灵魂,正气已不能克制他们,而污秽的物品可以起到震慑或控制的效果。像什么动物内脏、血、各类动物的粪便等等,而我在个人长期的驱邪经历中,发现了锅底灰,竟然有着相同的功效。并且除了黑一点,没什么其它异味,最关键的事,方便储存携带。
口袋里我只备了类似一袋头痛粉的量,够我使用一次。如果一会儿闹翻,我不敢保证能降服得了谢田,但有了这点锅底灰,自保没什么问题。
“好吧,看在你在他们家,是为了帮忙的份上,说说你的故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虽然他现在实力不俗,但对我还算恭敬,我还是得装出高高在上,一切我说了算的样子。
谢田的老家在欣兴附近村子,小学没毕业,因家贫,父母再没能力养活自己抚育谢田,便请求村长顺带照顾谢田,两人外出乞讨为生。从此,谢田便没在继续上学,饿了到地里挖些瓜果果腹,困了回到仅剩四面墙壁的家里,在四处寻来的稻草堆中睡觉。村长家也不富裕,只能不时送些破旧衣物,给谢田御寒。
后来谢田听说城里热闹得紧,便跟着大人跑进城来,还真跟上一群号称革命小将的年轻人,四处帮忙喊口号、贴标语,到也混得逍遥自在。一次看到平时正气凛然的革命小将,在大院欺负两个老师时,他看不下去了。那时的老师,也不招人待见,一群曾经的学生堵住李老师夫妇,说他们是黑帮分子。当时的李老师三十来岁正当年,有个孩子叫李伟,和谢田一般大小,但没什么反抗的意思,只默默的忍受着自己曾经的学生,堵在角落里数落和侮辱。
谢田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凭着自己瘦弱的小身板,站在一群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哥哥姐姐面前。
小将们愕然,他们平时都挺照顾的革命小乞丐,怎么突然站出来反对他们,而且说的一番话也说得头头是道。小将们默默收起手里的皮带棍棒,悄悄散了。留下风中衣不遮体的谢田,用瘦小的身体挡在两个中学老师的面前。
两人被孩子无畏的精神打动,收养了谢田,悉心教导。一年后,恢复了学校,两人便让谢田和自己的孩子,一起上了中学。
回到学校的谢田,深知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他发誓将来成人,一定像对待父母一样孝敬二老。两个孩子相处的像亲生兄弟,谢田难得有个家的感觉,处处谦和谨慎,深怕惹恼了二老,不再收留他。一家三口,本来物质条件很一般,再加上谢田黑户没粮食,所以,日子过得越发难了。
虽然日子紧巴巴的,但却是谢田最幸福的几年,两个孩子同吃同住,亲如兄弟。一转眼,初中毕业成绩优异,考入同一所高中。谢田成绩稍差,但脑子活络,那时虽然物资同样匮乏,但已有人干起了自己加工的小产业,又有人从作坊里低价批量的买到货品,明目张胆的摆起了路边摊,一月下来收入竟超出工人工资谢田和李老师谈了一次,说自己不打算继续读书,而是需要老师借他一笔钱。
李老师没同意谢田的想法,苦口婆心劝住谢田,让他安心继续读书。谢田却悄悄和李伟暗中计划,利用两人大半年攒下的五块钱,从批发市场买回小玩意,在学校附近做起小本买卖。别说,五块钱的成本经过一个学期的折腾,两人竟然存下四十块钱,要知道,那时刚进厂的工人,一个月也就十六块八的工资。
暑假,两人骑着借来的单车去进货,选了很多日用百货的小商品,按两人的计划,这次暑假倒个四五次,四十块钱将会变成一百二十块,也就是整整十二张大团结。
一天下午,两人进完货,各扛着一个大包走向各自的自行车时,一辆左摇右晃的货车直冲两人而来。李伟从小听话不常出门,哪里见过这阵势,两脚像被钉子定住似的站在原地。早跑到路边的谢田看到情况不对,放下货品奔向路中央,在货车即将撞到李伟的时候,奋起全身力量把李伟推向了一旁。李伟受了点擦伤,谢田就这么滚到了车轮下面。
当时谢田并不知道自己死了,看到李伟晕倒在路旁,觉得自己闯了祸,便一路飞跑回家报信。他回到家后,李伟的父母已经接到通知,着急忙慌的出门去了。谢田却无论如何打不开家门,又跑回现场
“现场什么都没有,对吗?”
谢田点了点头。
“你是什么时候才确定自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