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鸥独自走入村子,村内的所有房子基本都是用木材搭建而成,上面铺着厚厚的稻草用来御寒,看起来十分简陋。
然而,恶劣的气候,贫穷的生活条件,却并没有影响哈尔克人的热情。为了抵御严寒,他们养成了爱喝烈酒的习惯。每天外出回来,都会在简陋的房子里,热上几坛美酒,男男女女围炉而坐,一边喝酒一边畅谈,直至深夜。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在更多的时间里,忘记寒冷和经常会食不果腹的生活。
虽然时间还不算晚,但在这片土地上,天已经很黑了,街道上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只有每个房子里发出稀稀散散的灯光,以及隐约传来人们畅饮后的开怀大笑。
因为村子里很少有外人来,所以连一个客栈也没有,萨鸥只能敲开了一家还亮着灯火,却比较安静的院门,希望可以借住一晚。
半响,一个身披兽皮,留着花白胡须,满脸沧桑的老人,手举着一盏油灯,打开了院门,用稍有些嘶哑的声音问道,“你找谁啊?”
萨鸥先是礼貌的躬身行礼,随即回答,“老人家,我路过这里,想借住一晚,可否行个方便。”
老人将油灯举到萨鸥面前,上下打量着,似乎在迟疑。
“老人家,我不是坏人,只是这里天气太冷了,实在没办法才打扰您。哦,这是两个金币,就当是住宿费,您看怎么样?”萨鸥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金币递给老人。
两个金币,其实并不多,如果是在帝都或者艾莎米雅港,也就勉强可以在一个不大的餐馆里点两道小菜,可对于贫困潦倒的哈尔克村民,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老人脸上露出了喜色,连忙接过金币,将萨鸥让了进来。
这是一个并不大的院子,里面除了简单的生活工具,就只有几根并列摆放的木头,中间悬挂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野兽的肉干,结满了厚厚的冰霜。
跟随老人蹒跚的脚步,走进屋内,四间茅屋相通,除了进门的第一间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看样子是客厅,其他里面三间屋子就只有一张床。
老人用手一指最里面的一间,“你睡这间吧,我们这里条件差,你就将就一宿吧。”
整个房子虽然看起来有些破败,但炉火生的很旺,给人感觉暖暖的,总归算是一个可以抵御风寒的地方,萨鸥已经很知足了。“谢谢老人家,明天一早我就走,绝不多打扰。”
“打扰也没事,只要有金币。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不过我们这里可没什么好东西,你别嫌弃就好。”老人的话语很质朴。
只给了两个金币,能住上一晚,萨鸥已经觉得物超所值了,没想到还有东西可以吃,想来自己也饿了,自然是不会挑剔的。“能吃就好,我不挑。”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老人颤颤巍巍的转身走出房间。
没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碗,盛满了还冒着热气的粥,缓缓的走了进来,粥里还有一根好像肉干的东西。“你吃吧,粥要是不够还有,不过肉干如果想吃,还要再加钱,因为我们家也不多了。”
萨鸥笑着点了点头,捧起碗猛的喝了一大口,虽然口感有些粗糙,但喝下去暖暖的,胃里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随后又拿起碗里的肉干,一口咬下去,竟然没咬动,却觉得嘴里咸的要命。不禁露出了难以下咽的表情。
“这肉干还没化,你最好在粥里多泡一会儿,这样也能去去肉干上的咸味。我们这里穷,所以会把肉做的非常咸,这样才更下饭。”老人用沙哑的声音悠悠的说着。
萨鸥露出苦涩的一笑,突然心生怜悯。同在一片土地,生活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这种日子,比起自己在孤岛上茹毛饮血的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还要更艰苦一些。
老人慢慢的转过身,轻叹了一声,“哎,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哪里懂得我们的活法。你慢慢吃吧,粥在锅里,不够自己盛。”说着,便颤颤巍巍的走出了房间。
见老人离开,萨鸥无奈的摇了摇头,端起碗,将粥一饮而尽,其实这点东西根本吃不饱,但却怎么也不忍心再去盛上一碗来喝,便硬着头皮再次拿起肉干,试探着再咬了一口。咸的简直有些苦涩,根本无法下咽。索性又丢回碗里,放到了一边。想着,还是明天到温格尔汗在饱餐一顿吧。越是这样想,就越觉得肚子里咕噜噜直叫。干脆躺下来睡觉,一觉醒来,就有好吃的了。
躺在冰冷的床上,将兽皮做的被子紧紧的包括在身上。却还是觉得有一丝寒意。萨鸥这才明白,为什么哈尔克人都这么喜欢喝烈酒,不这样的话,还真的很难在如此寒冷的情况下轻易睡去。
一时无法入睡,不禁想起了米苏,可能这个时候,她已经跟米罗到了艾莎米雅港,正在人声鼎沸的驿站里品着美味佳肴,那感觉,真是太幸福了。又想起了小白,这家伙现一定在某个深山老林里享受着刚刚捕获的野味。看来所有人都比自己此时的待遇好,可这又能怪谁呢,路还不是自己选的。
正在萨鸥胡思乱想的时候,院门突然被敲响了,一个粗狂有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爷爷,开门,是我!”
“来了,别敲了。”老人一边应答,一边朝门口走去。
萨鸥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外面的声音却听的清清楚楚。没过多久,门被打开了,听脚步声,好像是两个人。
“爷爷,快给我们弄点吃的,饿死了!”说话的男子应该是老人的孙子,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大,嗓门很洪亮,底气十足。
“你小点声,家里有客人。”老人压低了声音对孙子说。
“有客人?我们家怎么会有客人来?谁啊?”再次发问的是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是路过借宿的。”
“我说爷爷,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啊。”男子的语气显然有些责怪老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