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七皇子如此执拗,若放其北去,恐天下将乱”秦子尧目视着歪脖子树下的盘膝而坐的萧寒说道,
老者摸了摸洁白的长须缓缓道: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老友托我之事,我应了,来了,看了,又犹豫了”
“师父,不如将七皇子带回山中,以无上道法将其度化?”秦子尧建议道。
老者摇了摇头,道:
“我道家可不做度化之事”说着,老者看向自己的爱徒正色道“为师让你研究佛法,乃是让你多一丝明悟,可不是让你去做度化之事”。
秦子尧欠了欠身“弟子谨记,可这七皇子……”
老者叹息道“一座武当山是关不住他的,以后还会给我派招来灭派之劫难”。
“为何?”秦子尧皱了皱眉,
“七煞,为搅乱世界之贼,
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
贪狼,为奸险诡诈之士,
此子身具杀破狼三格,一生飘迫,大起大落,就算隐于一地,也会有众多劫难找上他。”
“就连师父也无法改变他的命数么?”秦子尧皱眉道。
“咦?”老者眉头微皱,掐指一算,陷入了沉思,
秦子尧没有打扰师父,只是远远看着盘膝而坐,闭目养神的七皇子,
那把斩伤肥遗的刀横卧在其两腿之上。
萧寒并未察觉到远处有两人正看着自己,仿佛他们之间有一层薄薄的天幕,让他们身处与两个世界。
“罢了”老者叹气道:“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天命不可为,天下之大由他去吧”。
“师父,咱们放任不管了么?”秦子尧疑惑的看向老者。
“他的牢笼不在于一山一水,而是整个天下”老者迈步踏出,
萧寒似有所感的睁开双眼,
老者与秦子尧便出现在萧寒的眼前。
萧寒看着两人,其中一人之前在淮阳城见过,另一人童颜鹤发,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自然便是武当派掌门人张真人了。
萧寒嘴角一扬,起身拜道:“小子拜见张真人”。
张真人捻着白须笑着点了点头,道:
“受老友所托,来看看七皇子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呵呵,
“张真人乃得到高人,能够指点小子一二,也是小子的福气”萧寒躬身行礼,
这张真人乃大宗师,天下少有的高手之一,在此人面前,萧寒只得卖个乖。
张真人微笑道“殿下此番北去,好似龙入大海,虎归山林,希望殿下今后少造杀孽,多结善果”。
老道满嘴仁义道德,竟是些屁话,
此番北上为的就是在战场立功,战场上不杀戮,难道念经么。
但萧寒不能直言,在大宗师面前,他得礼貌谦虚,做个乖孩子,
但转念一想,既然对方是大宗师,又出面劝诫自己,若是能够从大宗师身上某得一两件好物,那也是不亏的。
“真人之教诲,小子定当铭记于心”接着,萧寒话锋一转道:“小子我此番北去,也是为国戍边,保我一方百姓,
只不过小子身无长处,屡屡遇险,皆无力自保,
若是真人方便,可否传我一些防身之技?”。
说完,萧寒一脸期待的看向张真人,虽然他静脉阻塞无法习武,但若是能有一两件护身之物,之后也好有些底气。
一旁的秦子尧不由皱了皱眉,他长这么大还未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
张真人也是一脸异色的看着七皇子,愣住片刻后,不由哈哈大笑道:“殿下也是有趣之人啊”。
萧寒憨笑着挠了挠脑壳“嘿嘿……”
张真人上前一步,用手捏了捏七皇子的肩膀,不由皱了皱眉。
萧寒只觉得其手掌传来一丝热意,袭遍全身,有点儿舒服……
“咦”张真人沉声道“竟有如此恶毒之法”。
“哈?”萧寒疑惑的看向张真人,
张真人一脸愁容的看向七皇子,道:“不知何人在殿下体内种下了一枚咒印,此咒印恶毒至极,不仅将殿下全身经脉阻塞,到了二十岁,咒印爆发……”
萧寒一脸淡定的看着面前这位仙风道骨的真人,心中无喜怒,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又何惧再死一次!
不知道是哪位贼人在害自己,要是知道了,定将他碎尸万段。
“咒印?”秦子尧在一旁喃喃道:“难道是南诏巫蛮的巫咒?还是昆吾山恶人谷的邪咒?”
张真人摇了摇头沉思道:“此咒印是由刀气意境所化,想必施展此咒印的定是用刀之人!”
舅舅?
萧寒听柳姨说过,舅舅以前是极为厉害的刀客,巅峰时达到过九品
奔雷刀游莫染之名威震江湖。
一念至此,萧寒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谁都有可能,舅舅是绝无可能的,
舅舅要是想害自己,何须下什么咒呢。
张真人见七皇子一脸茫然,便安抚道:
“殿下最后这两三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萧寒的心中,犹如指甲划过黑板一般的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