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吉莫的人头隔日被挂在城墙上示众,尸体被丢到野地里喂狗。
王庭得到了消息之后,年轻的汗王拿起鞭子将酒盏抽了个粉碎,他一路披荆斩棘夺取王位,只剩这一个臂膀,又是自己的亲弟弟,如今竟然死得这么凄惨。
他要水溶下地狱!
“大汗,水家世代都出能将,守卫疆土数百年,本就是个难缠的对手。现如今还劝大汗放下私仇,再与忠顺王商议才好,”金禀抬起头劝他,说:“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咱们手上有他通敌卖国的铁证,趁着如今有用,不如议和。”
“议和?”汗王生气道:“我亲弟弟死了,你让我议和?”
“大汗,水溶留在边关一日,我们就讨不到一日便宜。”金禀说道:“原本赵常还能给我们便利,现如今这个好处也被截断,自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忠顺王与大汗都想他死,可惜忠顺王师出无名,这些明枪暗箭,都握在咱们手上,正是谈条件的时候。”
不得不说,金禀的话让他动了心思,“绢帛金银,本王要双倍的代价。”
“大汗想要什么,和他要就是。”金禀提议道:“臣倒是觉得,比起这些细软之物,不如要土地。哪怕现在他给不了,允诺一句也是好的。”
议和书是被一箭射到城墙上的,赵常连夜派人送至都中。
边关安宁的这些日子,陛下身体每况愈下,太子在忠顺王辅佐下监国听政。原先被朝廷打压的太子党一瞬翻身,因吃了教训,一个个都格外谨慎,却也都盼着陛下早登极乐,以免再生变故。
议和书送过来,靺鞨要的金银绢帛,在他们眼里都是小事,随便抄一个王爵都能凑齐数目。党羽林立,依附权贵借机排除异己成了寻常,那些被放逐排挤在外的,自然成了众人眼中的羔羊。
贾家与南安王府、甄府一同归顺了忠顺王府,为太子,国朝未来的陛下,马首是瞻。贾雨村见北静王大势已去,便上书一封,列举北静王府有不臣之心,在闵浙私采铜矿,构陷太子。
朝臣自知北静王府的富贵,心中有数,又见贾雨村言之凿凿不似有假,也不敢轻易为他说话。可是,这一次靺鞨议和也是因北静王战功,取了地方王子的首及,算得上战功赫赫了。
“殿下,北静王府满门忠烈,几代战死沙场,”谏言官朱大人举着笏板,蹙眉道:“便是行事有不妥之处,如今大军士气正旺,轻易斩杀功臣,只怕会凉了边关将士的心。”
“朱大人此言差矣,”贾雨村反驳,瞥了他一眼:“攘外必先安内,北府世代有功不假,可也不能挟恩自大。当年高祖皇帝许给水家无上恩宠,谁料子孙后代起了反心。如此,就该满门抄斩夷三族以绝后患。”
朱大人冷笑,看着这个背主求荣的小人,道:“夷三族?贾大人如今好生威武,是忘了王太妃出自宗室,难道连皇家也要抄一抄?”
“你放肆!”贾雨村恼羞成怒,忙又心惊胆战朝太子道:“殿下,臣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