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衣下床，开了门，就看见万三，“主子，月儿姑娘离开了。”

“离开？”我吓了一跳，她这么急。

“对，我早上下楼去，发现寄存的那些药材和丝绸都不见了。当时就觉得不对，去她房间看时，人已经离开很久了，想必应该是半夜离开的。”

“半夜？”我想起昨晚和哥哥聊到深夜，都没有发觉她的离开，不由地有些生气。

万三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在她房里发现了一封信。”

万三说完递给我，拆开一看，顿时心里十分难过。

“发生什么事了吗？”万三看我脸色不对。

“出事了。”

我把信递给他看。

“这……怎么会？”万三也不敢相信。

古月儿在信中说，不倒翁死了，她来不及告别，就匆匆离去了。

“你没有收到这个消息吗？”我有些奇怪，万三是复国谍网的首领，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万三摇摇头，估计今日会到吧。

果不其然，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一只鸽子飞到了走廊上，万三一眼识别出来，这是西域的野鸽，专门供谍网使用的。

灰色的鸽子喉咙发出咕咕的叫声，万三走上前去，从它腿上取下纸条，是一连串的密码。

看完就明白了，走过来对我说：“主子，果真如此，还是昨天的事。”

我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到底是来迟了一步！

脑海中回想起与不倒翁的点点滴滴，她虽是细作，却也是个豪爽女子，如若不是她去救云玺，想必也不会落到叶青云手中，凭借她的能力，在朝廷做一个武将没有问题。

可惜啊！世间难能两全！她就这样撒手人寰了，我却在她闭目前都见不到一面。

“主人，请节哀。”万三安慰我，身为细作，行走在刀尖上，生死常常置若身外，自从不倒翁瘫痪后，基本上就算是半退休状态，但她与自己一样，跟随陛下多年，也算是情同手足。她的死，自己也很悲痛。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万三问。

“请主子吩咐。”

“你向陛下请示吧。”

“是。”

说完，我艰难地转过身，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一个像花一样的女子就这样陨落了。

万三应声是，转身就走了。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件事请示陛下，结果应该和皇后所想的一样。

事实上也是如此。

复成越的批示就是隐姓埋名，厚葬，毕竟细作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

万三在告知我时，示意他去办，反而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西域了。

哥哥来找我时，看见我独自在发呆。

“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仿佛没有看见他似的，“哥哥，我委托那个建天养院的女子昨天死了。”

“死了？”文玉虽不清楚此人的身份，但一个跛子能挑起这么重的担子，想必都不简单。

我点点头。

“死因是什么？”

“她早先被叶青云俘虏过，双腿瘫痪，面容苍老，行似一位老者，在建立天养院时，耗尽心力……”

“你的意思是累死的？”哥哥打断了我的话。

“应该是了。哥哥，我觉得自己挺过分的，如果不是让她去替我做这些事情，说不定就不会……”

“傻丫头，你想什么呢？她先前肯定遭受了不少罪，身体只怕本就不好，现在去了，也未免不是一种解脱。”

我看着哥哥，鼻子酸酸的，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昨日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姑娘呢？”

“她走了……”

“走了？”

“嗯。”

“是因为死去的这个女子吗？”

“对。”

文玉若有所思，怎么这么巧合，西域的事情变得扑朔迷离，处处是巧合，却也透着古怪。

“心儿，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文玉看着妹妹沉重的心情，就提议一起去长安街转转，或许出去散散心，能好一点。

我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才想起哥哥很久没来长安了，我应该带他去看看。

热闹的街，冲不散心中的哀愁，哥哥没说话，小不点跟着舅舅走走看看，倒也配合的没有说话。

这时，有个小乞丐跑到我们身旁乞讨，“好心人，求求你给点吃的吧。”

我和哥哥到也没拒绝，随手拿了几个铜板放进碗里。

“谢谢好心人，好人长命百岁。”小乞丐开心地说，然后一溜烟就不见了。

我低头的瞬间，就看见了手中多了一张纸条，不知道这是什么？哥哥也很好奇，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老地方见。

脑海中立即蹦出一个人来，眉头一皱，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