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板端着啤酒杯,眼神有些躲闪,犹豫了一会,只是呵呵笑着,没有接这个话题。
森少还是那么淡然,只是轻声说着:“你的船上确实没有汽油,但是有白酒。大量的白酒。在甲板下面的船舱里。量大得,一看就是不应该出现在那的情况。或许,我们可以来聊聊那批白酒。”
白酒?我微微愣了一下,甲板下面还有东西这一点,我昨晚上是根本没有发觉的。
胖老板的脸色是明显的僵了,喝下了啤酒,才说道:“那大爷确实就是之前给岛上送米送菜的人。那户人家死了之后,也只有他时不时地去那荒岛上赶海。那上面也没多少资源,大家都不愿意去,就他,一直去。昨晚上你们要连夜过去,我也是怕出点什么事,才叫上他的。他有时候,也是大半夜过去的。”
“那好,叫他过来一起喝酒吧。”森少的话很轻快,但是这明显就是一场鸿门宴。这话都说开了,胖老板也不好隐瞒什么,只能叫着他家闺女,就是之前领着我们去客房的那个女孩子,去隔壁民宿把那大爷叫过来,就说一起喝酒。
那大爷过来的时候,身上都还带着浓浓的酒味,两眼充满了血丝,眼眶凹陷。就算昨晚上大半夜的,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是至少不应该是这样憔悴的。现在看到的这个大爷,整个人就好像好几天没睡过一样。说句不好听的话,他那模样,脸上那死灰一般的脸色,就像一个马上要过世的老人一般。
大爷拖着那塑料椅子坐下了,低着头,就给自己倒了被酒,自个就喝上了两口。胖老板有些看不下去了,压着他的酒杯说着:“大爷,叫你过来喝酒,那你真一来就喝呢?你这模样,从昨晚就没睡过吧。先吃点东西。”
那大爷却打开了胖老板的手,坚持喝着酒。
森少慢悠悠地点上了自己的烟,靠在那椅背上看着那大爷好一会,才转脸对胖老板说着:“老板,你先去忙你的吧。我们就问问大爷几句话。”
胖老板似乎已经不是那么信任我们了,他并没有马上离开。森少转向了大爷,低声说着:“你也不希望,这个老板会因为那件事白白被杀了吧。”
大爷终于抬起了头,再的看向胖老板,用他们的方言说了几句什么,那胖老板才回到厨房里。
小小的夜宵桌上,只有我们三个人了。附近虽然还有两桌客人,但是离得比较远,一般这么说话,别人也听不到。
森少还是这么靠着抽烟,冷冷盯着眼前的大爷,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我只好伸过手去,给那大爷倒了杯酒,在把酒杯推到他面前的同时,把我今天重新拿到的我爸的工作证也推到了他的面前,说道:“大爷,这张证件,是我们在那荒岛上的木屋里捡到的。而证件是属于我爸的。我爸在我还读书的时候,就失踪了。你见过他吗?”
大爷伸向酒杯的手,在不小心碰触到那证件的时候,就好像被烫到了一般,有明显的缩手指的动作在。这才端起了酒杯,带着颤抖,弯着腰,低着头,送到自己干瘪的唇边。有着酒精的作用,那大爷才说着:“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这么说的意思,不就是你知道吗?你是知道,但是不愿意跟我们说。不愿意跟我这个受害人家属说。”
我的语气很平静,仔细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反应。大爷没有再说话,但是却一口将那杯酒全干了。我缓缓吐了口气,低声说着:“我们在走上木屋的时候,楼梯突然塌了。那木屋的屋子和楼梯肯定是同一时间建筑的,屋子的木地板还很结实,但是楼梯却一下塌了。我们检查了木板的碎屑,上面有被利器划过的痕迹。明显就是人为的。在我们检查木地板的承重的时候,能听到屋子里有脚步声。我们翻上平台,进入屋子时,地面上同样有脚步的水迹。这么人,是从哪里翻进屋子里的?脚步的最后蔓延到了床下。床下有具棺材。我们移床、撬棺材、研究棺材里的尸体的时候,那个之前发出脚步声的人,又从我们不知道的路线翻出了木屋。并且昨晚上没有月光,风色、海浪声很大,我们的注意力又更多的放在了那棺材上,我们没有及时发现,你带着你之前藏在荒岛上的汽油,泼在了木屋子上。你很早之前就给那个荒岛送物资了。木屋里有电灯,有电饭锅,那就肯定有电,虽然没有找到发电机,但是可以肯定,那上面有用于发电单独存放的汽油或者柴油。你作为送物资的人,肯定知道那些汽油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