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啊,你今天怎么把那些铺子卖了?”
年过四十的张娟华没有因为时光而显得老态,反而是更加丰腴,皮肤光滑,保养极好。
“娘,不卖了还得继续做亏本买卖。横竖都是赔钱,还不如直接卖掉为好。”
张娟华叹气,说:“那就依你的。”
云家犹如落日,不断下滑,估计撑不住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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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的一处房内。
孙大夫仔细看了看苏氏,然后把脉,一直摇头。
“大夫,我娘今天怎么病情又加重了?”
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就常常想起这件伤心事,身体不好,虽然已经修养了一年,但是这心病难愈。
每日云沧海都会去药铺买药,亲手给母亲熬药,每天都如此,手上不时被烫伤,阿音想抢着做,都被云沧海拒绝了。
少爷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喜言词,总是一个人呆到深夜,把头埋在书中,把感情全部锁在心底。
每日的药材花费可不小,虽然之前手上有不少银子,但是一年多,既要给母亲买药材,又要供云沧海购买书籍,还有纸墨,已经花掉不少了。
本想把无人住的院子租出去,可是别人一听是云家人,都不来租了。
好在还有几个月就要参加考试了,等到云沧海考上举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老夫人这病,有些重啊。公子前些日子在老夫这里买的药可都按时吃了?”
苏氏身子骨虚,吃了也药也不见好,反而逐日严重起来
“吃了,但是都不见有所好转。”
真的很怀疑这个大夫的医术。
“怪哉,怪哉。”
大夫又问了一些问题,只是说好好修养,过些日子可能会好转。
“沧海,别去买药了,你还要考取功名,那些钱都留给你吧。”
等大夫走后,苏氏挽着云沧海,用手理了理云沧海的发梢。
“放心,还有钱,娘你不用担心。”
苦难太多,反而觉得没这么苦。
又过了几个月,家里已经快没钱了。
那日下着小雨,而苏氏的病又加重了,咳个不停。
云沧海心急如焚,去请大夫看看,结果对付隐晦地说了些话,意思很明白:准备后事吧。
“你不是说这病靠修养就能好吗?”
失态的云沧海抓着大夫的肩膀不放,这些年的习武让他体魄强健,抓得这个老大夫生疼。
“这……还有一个法子可能会救老夫人。”
“说啊!”
“这药很贵,足足要上千银子,我劝公子还是不要去买了,可能还没有效果,老夫人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只要能救我娘,我什么都愿意!娘,我一定能救你!”
清醒些的云沧海放开手,自言自语。
“阿音,家里还剩多少银子。”
“还有三百两。”
阿音眼中泛起泪花,拿出一个钱袋,苏氏快不行了,她自小在云家长大,苏氏对她照护有加,感情深厚。
“可这是少爷你赶考的钱。”
“不够,我去找云沧峰。”
云沧海没有理阿音,像是疯魔一般,跑了出去。
“外面有雨,拿把伞!”
早已跑远的云沧海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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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让开,我要找云沧峰!”
肺就像快被撕裂了,呼吸如同扯风箱,总算到了云府门口。
“是……少爷?!快开门。”
守在门口的人还还认得云沧海的,很识趣地把门打开。
兜转几番后,云沧海见到了自己的大哥云沧峰。
“我说二弟啊,你怎么……淋成这副模样?”
云沧峰穿着华丽的衣裳,翘着二郎腿,喝着小酒,轻笑。
“大哥,我娘生病了,请借我点钱买药。”
以前总是被云沧海的光芒所遮掩,只能活在云沧海之下,后面云君山死了,云沧海又把云家家主让给了自己,这倒是让云沧峰的嫉妒恨消了不少。
可是这短短一年多,云家已经亏损到这般地步,这一切都被云沧峰归咎于云沧海这个臭弟弟把这些烂摊子都给了他。
虽然云家家主当着很爽,可是一直被打压,看别人的脸上更不爽,他明白了云沧海为什么要把云家家主的位子让给他,念着还有写兄弟情分就没有找云沧海的麻烦,没想到这云沧海还找上门来借钱,可得好好出口气。
“借钱?这可是说笑了,弟弟你分家的时候可是拿着一万多两,可不少啊。”
咕咚咕咚!
狠狠灌了一口酒,云沧峰脸色发红,他自从当上云家家主就没有这么开心过。
“借钱?你娘就是个祸害,就是他们苏家害的,让我们现在日子这么难。”
黄杜鹃不知什么时候过来,她是云沧名的母亲,这些天云家已经开始减少他们的支出,这让她颇有微词。
“嗨,以前都是一家人,我借给你,多少钱?你说吧。”
我就喜欢看你这样子,无助,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