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鲤陪着小安将食材搬进后厨,然后跟老板请了假,提前下班。
她坐进郑飞的车内,两人一时间都有数不清的话要问对方,可真到了开口之际,却又沉默了。
苏鲤心中盘算着,既然郑飞能认出她,就代表她的过去并没有一笔勾销,她还是这个世界的苏鲤。
“我们都以为你在那次绑架事件中落水溺死了”郑飞胸口似乎堵着一块巨石,说话声音也闷闷的。
“我”,苏鲤没办法做详细解释,她也解释不了,“我去见过时济,但他似乎不记得我了。”
“这两年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你都去哪了?”,郑飞不解,“既然你活着为什么不回来呢?时济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的死。”
“”他的话如玉捶,一下一下敲击在苏鲤心头,她也没想到再次回来会是这种光景。
郑飞见她不语,只低着头,蜷缩着肩膀,他原谅她的难言之隐,开车将她带回了家。
“客房一直都有收拾,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住这间吧。”,郑飞带苏鲤打开客房的门,“柜子里有新的床单被套,我帮你换上。”
“我自己来就好。”,苏鲤拿起郑飞扔到床铺的四件套,主动套了起来,“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叔叔吗?我现在连张身份证都拿不出来,实属不方便。”
“身份证我可以帮你想办法,虽然绑架案已结,但先生从未申报过死亡,你在法律上还是失踪状态。”,郑飞看着她,“只是先生离开市后便再没有消息了,我也联系不上他。”
“联系不上?”,苏鲤皱眉,“怎么会?”
郑飞叹了口气,帮她套被罩,“你的死对他俩的打击你可能无法想象的到,你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吗?”
苏鲤望着他,她当然记得,对她来说历历在目的昨日,怎么可能忘记?
“我不记得了。”
郑飞沉默不语,将被褥最一个角拉直,他敛了眸,往客厅走,在餐桌开了瓶红酒,又从酒架上拿出两只杯子满上,“给。”
苏鲤接过,等着他的下文。
“既然你不记得了,我就给你讲讲,当年你被绑架后,周泫便作为嫌疑人被警方捕获,她当即承认自己是凶手,但抵死不说你的下落,还用时太太的位置来要挟时济。”,郑飞靠在餐桌上,深吸一口气,“时济本来没打算答应,直到你失踪超过72个小时,周泫再次强烈要求与时济会面,这是她第一次说起关于你的信息,她讲她离开你之前,只留了一块面包,一碗水,弹尽粮绝,你又被她捆着动弹不得,肯定生不如死。”
“周泫笑得狰狞,我当时就在玻璃窗外看着,我以为时济会沉默到底”,郑飞的目光滑向苏鲤,“但,他说了这么多次会面唯一的一句话,我答应许你时太太的位置。”
许是郑飞的眼神太过明亮,让苏鲤不禁眼角泛酸,她垂首,继续做一位听众。
“后来警方赶到周泫说的地下室,你早就不见了踪影,一周后,郊区附近的一片水塘中发现了尸体,上面发现了你的。”,郑飞仰头干了一杯,“太平间只有家属可进,我站在外面等先生和时济,亲眼见到叱咤风云的人物,含着泪,扶着墙,哽咽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时济是后出来的,他倒是站的规整,脸上表情说不出的怪异,两颊凹出一片黑乎乎的大洞,看的人背脊直冒冷汗。”,郑飞吞咽下口水,继续讲,“他连续三日不吃不喝,抱着你的遗像哪也不去,老爷子吓坏了,遍访名医,可他不配合,人家无功而返。”
“后来强行药物治疗了一段时间,他秉性不再暴躁,配合医生进行了数次的催眠治疗,那段最痛苦的记忆就被留在了潜意识里。”
郑飞将酒杯置于桌上,“医生解释,这源自于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想不想起来,什么时候想起来,都基于患者的意愿。”
苏鲤点头,“嗯,想起来想不起来都不重要,他只要好好生活,就足够了。”
“只是叔叔那边,还想你多留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