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下头在她耳边说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和面颊上,头皮一阵发麻。
酥麻麻的触感很快就让她的脸变得和胭脂一样绯红了,她只好刻意的去忽视这种全身发烫的感觉。
见她紧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帝王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恩?”
丁含璋睁开了眼,瞳孔里反射出晕黄的烛光,她对上这个男人深沉的目光,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让人产生了一种在注视星辰的错觉,她脱口而出:“陛下。”
“恩?”
他说的时候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感,尾音往上拖着,丁含璋推测此刻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没有因为她的紧张而感觉不快。
于是丁含璋大着胆子,咽了咽口水,冲着帝王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您是九五之尊,天下岂会有女人在您面前不胆怯害怕呢。”
屋子里传来啪的一声,砰的微响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僵持,帝王偏过头看见内室里燃烧的红烛爆开的灯花,微不可闻叹了口气。
面对靳瑢光的咄咄逼人的架势,她已经丧失了素来的淡定,只能任由他灼人的目光如网一样将她从头兜住,无处可逃。
一条大鱼即将入网,合格的捕鱼者只用一张大网便可得到目标,岂不美哉。
丁含璋紧闭双唇,一脸从容就死的神态,惹得身边的靳瑢光也不由得露出了清浅的笑意,嘴角勾起了一个满意的弧度。
她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面上不免有点发热,没想到这一丝窘迫,也被对面的人一眼看穿,一时间两人各自瞥开眼去,一瞬间思绪翻飞。
丁含璋迅速调整状态,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归到往常冷静自持的姿态,面对帝王脱口而出的问题,不能直接说喜欢,也不能说不喜欢,只能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丁含璋脑子开始飞速的转动,她咬着下唇,显然是十分的为难。
“你先起来吧。”靳瑢光大发慈悲,轻轻的一句话,就让她高高提着的心陡然送了下来,原本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也啪的一声断掉了。
帝王暂且放过了她,挡在她身上的阴影也随着也终于离开了。
靳瑢光坐在床榻之上,不远不近的位置,她却留了个心眼,刻意将他们的距离控制在刚刚好的程度,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身体。
丁含璋半趴在床榻上,绷紧的身躯上慢慢的松了开来,她调整了下急促的呼吸,这才慢悠悠的爬了起来。
坐在床榻的中间,一双纤细白嫩的双手不自觉的揪着被褥,一双清明如水的眼,眼中带着些许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防备的神色,用余光偷偷打量着靳瑢光。
靳瑢光坐在床榻的另一头,冷峻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异常深刻,刀削一般,她挪开自己打量的目光,然后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看着前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丁含璋瞧着对方一直没有动作,她便不自觉的陷入了沉思中,游离的目光无意中被他脚上靴子勾走了注意力。
墨色的底,上面用金线绣了精致的云纹,天上不可捉摸的云吗?她歪着头想,就是天上的月,只要她想要,还没有得不到的。
丁含璋回想起自己入宫的使命,眼前浮现出祖父苍老的面容,她的目光便更加坚定了。
家门荣光,家族因我而荣光。
“陛下,还不安歇吗?”丁含璋弯了弯嘴角,眯起眼睛,笑意盈盈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