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府官眷懂行的全都瞪大了双眼毕竟能想到为太后献礼投其所好的,并不只有苏婉凝一人。
可是能像她这么豁得出去用自己的血来抄经还抄了万言经书的,也只有这独一份儿了。
难怪看着这个太子侧妃脸色苍白又柔弱原来是给太后抄经抄的吗?
场中窃窃私语声不断,就连太后都对这满卷的经书惊讶不已。
她起身点了点头,说道:“太子房中倒都是孝顺的好孩子。不过大可不必为了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子这么折腾自己的身子,云儿的发绣也就罢了,毕竟并不伤及本源。每日取血抄经对身子的损害太大了。尤其是女儿家当以为皇家绵延后嗣为己任,万万不可再伤及自己的身子。”
苏婉凝上前拜倒在太后身前说道:“太后教训的极是是婉儿考虑的不周了。只是出于对太后的敬慕,对佛祖的虔诚。希望可以感召佛祖以祈太后福寿安康。”
太后点头开口道:“你这份心意哀家心领了。”随即她示意小丙子:“收下吧!”
太子算是心满意足了太后大寿,本就是女眷们的主场。
自己这一妻一妾真是给他长了脸。
尤其是婉儿不惜伤害身体为太后献上大礼,真是值得嘉奖。
果然,太后让小太监给她搬了椅子,让她坐到了侧旁。
接下来又是一应的献礼,那便都落了俗套了,无外乎一些珍贵的古玩字画一类的东西。
太后并不缺珍贵的东西,缺的只是一个心意。
献礼接近尾声,却始终不见陆含之进来。
戎贵妃最后一个献上了一串舍利佛珠,相比较起来,算是太后最喜欢的东西了。
因为太后接下那串佛珠后,便直接拿在了手里。
戎贵妃站到了一边,侧头问宇文琝:“含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出来?再耽误下去可就要开始看戏了。”
太后也喜欢些才子佳人的戏,皇帝特意挑了几个不错的戏班子,给老太太热闹热闹。
宇文琝摇了摇头,答道:“不知。”
戎贵妃又看向宇文珏,宇文珏却是淡淡一笑,说道:“母妃不必着急,好饭,不嫌晚。”
戎贵妃:……这话他是跟谁学的?
可她还是忍不住着急,眼看场中无人说话,生怕皇上让众人去临时搭建的戏院中听戏。
她抬头一看太后,忍不住升起一个搭话的由头。
笑眯眯上前给太后行了个礼,说道:“太后,恕臣妾失礼,但臣妾又实在忍不住。您这唇色今日看上去,实在鲜艳欲滴,美妙不可方物。颜色臣妾见所未见,真是衬得太后的肤色白晰又润泽,漂亮得很啊!不知太后是用的什么胭脂?臣妾回去,也好试试。”
戎贵妃这话问到了点子上,昭云郡主立即跟着附和:“是啊太后,云儿刚刚也想问的,我和母妃小声的讨论半天了呢!您今天真的太漂亮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皇后,哪是太后呀!”
昭云一说话,便若得太后笑逐颜开,皇后的脸色反倒是不太好看。
的确,对比起来,皇后最近憔悴又暗淡,竟连六十多岁的太后都比不过了。
太后拉着昭云郡主的手,看得出心情非常不错,她开口道:“哎呀!就你这小嘴儿巴巴甜,每次都能哄得哀家高兴。”
而后她看向戎贵妃,柔声道:“说起来,还是占了贵妃你的便宜呢。”
戎贵妃不解道:“太后这是何解啊?”
太后笑道:“那日安亲王妃入宫来请安,大概是带了送给你的。虽然他没说,可是在怀里藏着不肯拿出来,一看就是给婆婆的好东西。结果被我给劫了胡,二话不说抢过来了!”
说完这话,太后周围竟是一阵阵的哄笑。
戎贵妃也跟着笑,说道:“这孩子向来鬼点子多,能有好东西孝敬太后,是他的福气呢!不过既然是含儿孝敬的,我也就放心了,改日再找他讨一支。”
太后伸手点了点,笑道:“那他定不会藏私,肯定会乖乖孝敬给婆婆的。”
这时太后的身旁传来一个声音:“提起安亲王,今日怎不见安亲王妃呢?不是应随安亲王一同入宫的吗?”
戎贵妃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皇后真是永远都在拆她的台。
太后也才仿佛刚刚想到似的开口道:“哦,对,含之这孩子哀家很喜欢。怎么不见他过来呢?是身子不舒服吗?该不是又有喜了吧?”
说着她看向宇文琝,又补了一句:“我们琝儿少壮,他们感情好,大概免不了。”
宇文琝:……
太后为什么总是拆本王的台?
皇后这时又开口道:“哪怕是有了身孕,太后大寿,也不该不来。这样,有失规矩。”
皇帝终于开口了:“的确不像话,琝儿,王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慈宁宫门外传来一阵礼乐声,陆含之的声音传来:“儿臣来迟,望皇上太后恕罪。”
随着阵阵礼乐声飘入殿内,几名身着素纱的宫女提着花篮,前面两名小太监铺了一路红毯,宫女将风干的莲花瓣洒在了上面。
陆含之上前行礼,太后及众人的兴趣全被勾了起来。
太后起身道:“含之免礼,你这大张旗鼓的,是要干什么?”
陆含之起身,对太后笑了笑,说道:“恭喜太后,贺喜太后。天降祥瑞,与太后大寿之同庆!”
太后看了一眼皇帝,皇帝也疑惑的看向陆含之,问道:“不知是何祥瑞?”
一旁的皇后却是笑了笑,说道:“听闻安亲王妃总是爱弄些机巧的东西,今日竟在御前卖弄起玄虚来了。若真是祥瑞便罢,若非祥瑞,可是有欺君之罪啊!”
太后皱了皱眉,开口道:“没那么严重,哀家大寿,就是图一个热闹,哪儿那么多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