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小桐差点做了别人家女婿哈哈哈哈!”方青湖自己说完蒲扇大手拍着桌子狂笑起来。
方家众人木着脸没觉得有什么好笑俱是面无表情瞅着笑疯的方青湖。最后是林慧娘忍不住手痒一巴掌拍到方青湖背上。“不要笑,说清楚,你儿子是有人的!可不能做那没良心的事!”
方青湖被拍一下无痛无痒但林慧娘那句儿子有人家的话就让他吃惊了。“啥?咱家儿子定下了?谁家的?家里做什么的?什么时候成亲啊?”
说着说着方青湖觉得自己要哭了他才走几年啊儿子成举人就不说了咋还就要成亲了呢!他再晚回来两年是不是都要抱孙子了?
“是他县学夫子的女儿,今年十五正是花朵的年纪。”方老头看着三儿子突然委屈的脸无奈说道他儿子又触到哪根筋了?“小桐都十七了,该相看相看了。咱家跟夫子那边说好了乡试不管中不中都先定下,等明年腊月,不管你回不回来都要成亲。”
林慧娘在一旁点头说:“小桐是男娃晚两年成亲没事。但人家女娃娃咱们拖着不成亲外面怎么说她?”
方青湖也是一时感慨时间太快觉得自己错过了孩子的成长这会被老爹媳妇这样一说也就把那份伤感抛到一边,兴致勃勃给大家讲起方升桐的糗事。
“我到府城后忙了几天,然后就听说乡试要放榜我算着小桐应该也在,就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小桐。你们知不知道我看见了啥?”说到这里方青湖脸上带着坏笑卖起关子来。
“爹,你快讲啊!”方心甜对方青湖无良的行为很无语,这种行为也太幼稚了!连声催促他快继续讲。
方青湖看着家人一副再不说就要吃了他的模样咳一声,然后面上带着好笑的意味说:“我到那时,那里围了许多看榜的人,学子穿着学子服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榜前是最热闹的,吵吵闹闹围了好大一圈,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是榜下捉婿的。”
“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呢!这榜下捉婿不是京城才有吗?怎么乡试出来的举子就有捉婿这一说了!”
“经过别人讲解才知道,捉婿的人家不傻,他们捉的都是排名上等的未及冠少年人。年纪轻轻就能从千人中脱颖而出,日后加以教导,前程是不愁的。”
“我去那会儿咱们家小桐正被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缠着,那人和两个家丁正往他身上套喜服呢!小柏和叫方虎的书童在一边帮衬着。我当时还奇怪那个管家怎么很快不纠缠了,原来是小桐已经订好了。”
方家人知道方升桐没被捉走成亲松了一口气,可接下来方青湖的话又让大家把心提起来。
“我挤过去时,听到那个管家说,他家还有个刚满十二岁的小姑娘,三年后有可能在榜下遇到小柏呢!”方升桐的脸上带着骄傲,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是举人一个是秀才呢,小儿子的功课也很好,过几年一定会榜上有名考中秀才的!
“府城还可以这样成亲?”方老太对于榜下捉婿的行为目瞪口呆。
“是啊!”方青湖想到那日的所见所闻此时仍然乐不可支。“除了咱家小桐,我可是见到好几个少年人被套上喜服,由家丁架进马车直接去成亲的。这是从京城传来的,大家都说这才是才子佳人的美传!”
“美传就美传吧,咱们也不懂。”林慧娘摇摇头,她是没觉得美在哪里,这人品习性能弄清楚不,就随随便便成亲了?“你咋没跟小桐小柏一起回来?”
一说到这,方老头瞪起眼睛。“府城都能抢亲了,你不在那等着他俩一起回来?”
“没事,没事!”方青湖看老爹生气了,连忙伸手安抚。“就放榜那天会这样,之后不会再发生捉婿的事了。”
“小桐要参加巡抚主持的鹿鸣宴,还要和同窗同科学子交流。再说、再说我不是急着回来嘛!”说到这方青湖扭捏起来,他为自己的小儿女心态微微脸红,只是他现在黑,看不出来。“我给他们留了人,不会有事的!”
他这样一说大家也不再担心了,方老头问:“你现在是什么级别?还要去打仗吗?那些兵怎么是你的人了?”
方老太和林慧娘随着方老头的话紧张起来,她们现在一点也不希望方青湖再去打仗!方心甜却是笑起来,这些问题她都知道。
方青湖对方老太和林慧娘安抚一笑,然后带着微微然的傲意说:“我回来就不走了,我大字不识几个。皇上问我们是留下来做官还是想回家时,我就说想回家,皇上念着我在战场杀敌有功,就给了我一个正四品的勋官。”
说到这他扫视一圈家人,见大家脸上都是喜色,他嘴角勾出的笑意更加骄傲。“皇上不仅给了我一个官,还奖了我一栋宅院和三百亩的良田!”
方心甜看着她爹一脸臭屁的模样觉得好笑,白天时她爹多威风啊,把县令吓得都要把腰给弯折了。不知道县令看到她爹现在这个样子,还会不会觉得害怕!
方老头在知道儿子不仅见到皇上,皇上还奖励了官和住宅以及田地后,他兴奋的从椅子上起来,在堂屋一圈圈转着,脸上的笑意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转了三圈平静下来后,方老头对方青湖说:“老三,明天咱们就去不能,明天不能去!”方老头说着又开始转圈,嘴里念念有词。
过了一会他停下,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兴奋说:“等小桐和小柏从府城回来,咱们开祠堂拜祖。咱家这次怎么也得拿些钱出来,但这次老子开心,如他们一次愿。”
方老头待兴奋够了,话题又回到跟随方青湖的士兵身上。大家都以为这十人是他的护卫什么的,但方青湖摇头表示不是。
“我才哪到哪,我这就是一个虚名,没权的怎么会有护卫。”方青湖笑着摇头。“他们都是开阳府这边的人,家里过的艰难,在家五六个兄弟的,他们在军营养大了胃口,回去后就是负担。”
“知道皇上奖了我宅子和良田后,我就想着把他们留下来,那些地咱家种不过来,正好让他们帮着种。种地辛苦但最起码没生命危险,还可以可以吃饱肚子有银子拿,他们很愿意的。”
之后方青湖邀请方青江和方青河两家过几天一起去府城玩一趟,看看皇上赏的宅院,拜拜皇上的圣旨。这说出去也是一份荣耀,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
方青江和方青河两家自然愿意。能去一趟府城都是别人遥不可及的事了,他们还能看看圣旨长什么模样,这样的好事怎么能不去呢!
府城之旅就这样定下,方老头看天色不早,开口开始驱赶还想听方青湖将打仗事的方青江方青河两家。“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现在都回去睡觉。快回去,快回去!”
方青江和方青河两家不情不愿的出了门,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方青湖和他们招手说明天见。方老头连看也没看这两家,在人走后,端了一盆温水回屋洗漱,显然也没什么话要跟方青湖说了。
方青湖看着两个兄长家走远,又见方老头和方老太关门休息了,他欢快的打了一盆水回屋,然后出来对明显还很精神的方心甜和方升松说:“儿子闺女你们早点睡,明天爹带你们骑大马!爹和你们娘有话说先回房了。”说完丢下两人,拥着脸红想要挣扎的林慧娘回了屋。
“你干嘛啊当着孩子的面!”林慧娘被方青湖按躺在床上,等她起身时,方青湖已经插上门大步走过来。
“媳妇,我想你!”方青湖头埋进林慧娘脖颈间拱着,嘴里模糊不清的嘟囔着。
林慧娘的脸犹如霜后红透的柿子,她推着方青湖作怪的脑袋,声音细如蚊呐“你别闹先起开,孩子还没睡呢!”
“我不!”方青湖不仅没听林慧娘的话起开,反而得寸进尺,越拱越往下。“媳妇,我想你的很,你摸摸,我快疼死了!”方青湖正值壮年,素了三年多,现在媳妇就在面前,他那里还忍得住。
床是个结实的好东西,吱吱呀呀响到半夜才停下摇晃。
舒爽后的方青湖喘着粗气,脸埋在林慧娘的胸口,感受着媳妇的温热体温。他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竟呜呜哭起来。
他的眼前浮起的是他打仗时的情景,他想起白天闺女莫名其妙的问题。他不是傻子,闺女从他只言片语就能发现的问题,他不可能没感觉。刚一开始心大花了眼,但随着时间增长,他自然看出来他的大将军想让他死在战场上的阴私想法。
全军有十几万人,为什么单单是他三天两头出去阻击敌人?他这几年下来,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杀了多少人,染了多少血!他曾经一度认为自己会疯在死人堆里,但是想想自己的家人,他竟生生的挺了过来。
头两年他不愿想也不敢想,只是小心的想着怎么活下去,想着就算染了再多鲜血,只要他的心是干净的,他就是个好的。直到一支从后方射来的箭带掉他一大块肉,他才不得不正视大将军想要他命这个问题。
索性没等他想出什么法子解决,皇上就下召让他们回京。回京没多久,大将军就死在自己一手策划的大阅兵中。
大将军是被马踩死的吗?当然不是,他是被毒死的!他亲眼看到大将军的血是黑褐色的,那是中毒的血才会有的颜色!他想造反吗?或许想吧,但刺客绝不是他安排的,只是他太招人眼,不得不死而已。
对于大将军的死,他是松了一口气的,再没人惦记他这个小命了。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没问题的,直到他割了赵老财主的命根子,才发现三年时间,他居然已经习惯了鲜血的味道,甚至习惯遇事用见血的方式解决。他那时完全不敢看家人的表情,就怕看到他们的恐惧厌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