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国玉玺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
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以作为“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秦之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
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
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捧着这枚被历代皇帝尊为国之重器的传国玉玺,敬玄脑子里不禁浮想联翩。
李世民现在用的那枚玉玺敬玄也见过,不过是他自己命人雕刻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传国玉玺。
估计李世民想这玩意儿都想得快疯了吧?
没想到现在落在本县伯手上!
这传国玉玺就相当于是一张职业资格等级证书啊,只不过是当皇帝用的证书。
有了证书,李世民这个皇位才算无可挑剔…
毕竟李渊都没有这玩意儿呢…
那到底是给他还是不给他呢?
敬玄当然不会傻到以为有了传国玉玺自己就也能当上皇帝啥的,资格证书要有,可相应的能力也要有,两者缺一不可。
敬玄认为自己恐怕不是那块料…
恩,一定不是。
见敬玄脸色变化无常,一直在偷偷观察他的义成公主笑道:
“小后生在想什么呢?莫非也想坐上那个位置不成?”
敬玄脸一红,刚才的确是起了那么一丝丝野心,不过也算是人之常情,谁都会幻想一下自己坐拥天下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不过敬玄认为换作自己的话,恐怕这天下又要陷入分崩离析当中,想了想,还是算了。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恭恭敬敬的冲义成公主弯了弯腰:
“姨娘为何将此物给晚辈?这毕竟是…隋国的东西…”
义成公主轻轻一笑,端着茶碗的手波澜不惊:
“隋国?早就烟消云散了,老身帮着他们苟延残喘这么多年,该尽的情分也尽了。”
说到这里,义成公主干脆放下手中的茶碗站了起来,敬玄见她行动似乎有些蹒跚,连忙上前搀扶,义成公主会心一笑,也不拒绝,只是自顾说道:
“老身自十五岁伊始,嫁入突厥已有三十余载,已经算是为大隋,为杨家尽忠了,如今突厥大势已去,老身所剩时日也无多,是该为旧人做一些补偿了…”
义成公主将敬玄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搓了搓,有些伤感的说道:
“老身当年嫁入突厥也是身不由己,那些年也一直暗中派人打听你父亲的动向,孩子,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他为了老身,曾立誓终生不娶,否则不得好死,可大抵是坳不过长辈的劝说,他又是家中独子,最后不得不遵从长辈之命娶妻生子,是以违背了誓言,最后不得善终,这份恶报甚至还连累了自己的孩子…”
敬玄知道她说的是长兄敬元,张了张嘴想要宽慰几句,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跟着唉声叹气。
义成公主慈祥的看着他,忽尔狡黠一笑,宛如豆蔻少女:
“所以啊,老身借着去定襄城过年节的功夫,将这枚传国玉玺又给偷偷拿了回来,估计李靖那厮此刻还在掘地三尺找玉玺呢,哼,老身偏不让他得逞,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动不动就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鬼样子,狗都不吃!呸!”
敬玄被她这番俏皮的话逗得嘿嘿一笑,也学起义成公主的语气朝定襄城方向吐了口唾沫:
“就是,狗都不吃!姨娘你是不知道,在长安时,李靖还想着算计晚辈,幸亏晚辈发现得及时,将他那傻儿子狠狠的揍了一顿!”
义成公主听罢笑得十分开心,紧紧抓着敬玄的手,将他拉到垫子旁坐下,饶有兴趣的问道:
“好孩子,说来给姨娘听听,那臭卖药的是如何坑你的…”
为了让老人家高兴,敬玄便将在户县学骑马遭受李靖暗算、自己又是如何把他儿子揍得像个猪头、总之极尽夸张之能。
敬玄滔滔不绝的讲述让义成公主不停的点头大笑,时不时还询问一两句,敬玄也不厌其烦的给她讲解自己在长安的趣事,一时间帐子里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就是可惜了晚辈揍李德奖的那根棒子被人给偷了,就在来的路上,不然一定要给姨娘您见识一番…”
敬玄一想起这事就浑身不得劲。
义成公主拍着他的手笑道:
“为将者兵器固然重要,但若想要驰骋疆场,还是应当以自身修行为首位,战场上可没有谁管你有没有趁手的兵器,身边能逮着什么,什么就能拿在手上杀人,这才是为将者应该具备的能力。”
敬玄连忙躬身称受教了。
义成公主见他动不动就行礼,不由打趣道:
“你这副性子可跟你的父兄说得不太一样啊,当年你兄长来突厥找老身的时候,明明说你是个无法无天的小混账,什么时候转了性子的?”
敬玄一听,心中十分好奇:
“姨娘,我兄长还来找过您?”
义成公主惊讶道:
“你不知道?”
敬玄心中微微一紧,这事自己的确无从得知啊,刚要解释搪塞几句,义成公主却率先叹气道:
“也是,你一个住在绛州老家的少年,自然对这些事情不清不楚,如果你兄长没去的话,指不定这会儿你还在绛州过逍遥日子呢,何至于年纪轻轻就踏进了长安这座名利场,唉…”
敬玄越听越好奇,连忙追问道:
“姨娘,我兄长来找你做甚?他那时不应该是百骑头目么,怎敢来见您?毕竟您是敌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