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车厢从蒲草镇驶往沟杨村,留着梨花卷短发的少女眯着眼睛,抿唇笑着。
在她身旁一位蠢笨的少年拿着毛笔一抖一抖,虽说他拿笔姿势极为端正,可写出来的东西如同毛毛虫,蠕动的极有“艺术感。”
梁溪笑得合不拢嘴,林州写的苦大仇深。
“不写了,这东西有什么意思,我就问你这东西有什么意思。”
与纸笔博弈许久的林州终究是忍不住了,他将笔丢回盒内,画错的黄纸随意一揉塞进口袋。
“梁溪你真不够朋友的,净看我笑话!”
“不能笑吗?连小孩都知道朱砂蘸水方可写字,你这不是傻子行为自取灭亡吗?”
林州不服气:“我就比小孩还小怎么了?”
“哦?是吗?!”
梁溪故作姿态从盒子里拿出毛笔、朱砂和一张黄纸,把塞在座椅前方的水倒出一些在瓶盖,又倒入一些朱砂,两者混着搅拌,一盖子鲜红的朱砂水便制作完成了。
梁溪毛笔字写的极好,下手稳重,笔画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不过两秒一张驱邪符便画成了。
“笨蛋。”
似是炫耀,梁溪拎着未干的纸符特地在林州面前晃荡一圈,然后放入盒内。
林州有苦说不出。
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梁溪简直是王者,他却连个青铜都算不上。
“我去趟厕所。”
一阵挫败感由心出发,林州不是好胜心重的人,不过是想到接下来要学的东西很多,心里烦。
可能是准备到站,厕所也没人。
林州反锁厕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头黑色的短发,鼻梁高挺,下颚线锋利流畅,喉结凸出,黄色的恤衬得他皮肤白皙,俨然是一副帅气的模样。
林州长相优越,这是他打小就知道的事情。
五官优越并不代表他这个人优越。
“好好加油吧,会和她一样优秀的!”
暗戳戳给自己打了个气,林州扭开水龙头,水从下方而流,“哗啦啦”的声音响起,他闭上眼睛伸手接水往脸上一泼。
霎那间背后发凉,冒出冷汗。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林州居然一动不动,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眼睛紧闭的他站在镜子前,只要一睁眼就能透过镜子看自己身后是否有异样。
他心理素质太差了,害怕已然侵袭他的大脑,动都不敢更何况是睁开眼睛。
睁,不睁?
身后的阴凉感越来越重,脖子上寒毛立起。
林州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个诡异的动作多久了,久到两脚发麻。
有些东西一旦你开始相信就会变得疑神疑鬼。
近了,近了!
那种汗毛竖立的感觉更近了。
林州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踌躇无比要不要睁眼的时候,蓦然响起口袋里有方才画的纸符。
纸符!
说那时迟那时快,他手猛然掏出揉捏过的纸符,两只手摊开往身后一丢,便连忙从厕所跑出。
因为他太过于紧张,所以出门的时候也没注意到门口有个人在外头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