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姝进来以后,先是屈膝行礼,安静的站在大殿之中。萧霖业屏退了所有人。偌大的乾元殿里,燃着明亮的烛火,烛光跳跃,映出女孩子清秀的脸颊。她身着青绿色襦裙配嫩黄色轻纱束腰,简单的双髻上佩翠玉步摇,珠串与发丝轻轻垂落在白皙的脸颊两侧,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萧霖业坐在椅子上,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才对她招了招手,道:“你过来。”王锦姝抬头应声是,缓步往前走了两步。“过来这里坐。”王锦姝嗯了一声,坐到了萧霖业下手的一个位子上。
萧霖业见她低着头,脊背挺直,轻而又轻的笑了声。
“你怕朕?”
王锦姝抬眼望向他,萧霖业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眼中是审视的神色。
王锦姝反问道:“面见陛下,不都应该是这样么?”
萧霖业笑了,声音温和醇厚:“你见我时,不必这样。”
王锦姝笑了笑。
萧霖业又说:“为何掺和近曲村这件事?”
哦,原来他见她来是为了这件事啊,王锦姝扯了扯嘴角,这样想来她是该高兴呢,他还很在意她的举动,或者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呢。
王锦姝扬起脸,答道:“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临王殿下是被冤枉的。”
萧霖业看着她沉静的脸颊,眉头微皱,有些不悦道:“天下冤枉事多了,你难道都要参与其中,为他们鸣不平么?”
“也不是。”王锦姝自嘲一笑,“陛下可真是高看我了,我哪里有那个能力。”
王锦姝抬起头,看着萧霖业目光中仍然带着疑惑,索性坦白道:“我只是想保护我想保护的人罢了。”
“是么?”萧霖业身子向后靠去,一手搭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击,微眯双眼,他觉得她更加看不透王锦姝了。
王锦姝看着萧霖业同她拉开距离,心里到底还是疼了一下,他们俩终究不可能是一路人。
王锦姝笑道:“是啊,三年前我在这上京的时候临王殿下对我多有照顾,现在殿下有难了,我自然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萧霖业沉默一瞬,摆了摆手,道:“朕知道了。”
王锦姝从乾元殿出来时,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不得不承认,她看出她刚刚踏进乾元殿时萧霖业的示好,可她却不能接受,她不是一个知道别人对你有情意,还故意利用这情意的人,既然决定了与他疏远,就尽量不要再有牵扯或是亏欠吧。
马车卷起地上的尘土飞扬,此时深夜,上京城里的人们大多已经睡去,王锦姝坐在马车里,思绪万千。
车窗外亮光诈闪,紧接着一声轰雷砸下,随即是雷声滚滚,大雨来的突然而迅疾。
“姑娘!坐好了,下雨了,我们要赶快回府!”
“知道了。”
王锦姝到都统府时,雨水几乎是倒灌下来的,饶是婢女仔细伺候,王锦姝身上还是湿了一大片。
回到添花苑,婢女们倒水,服侍王锦姝洗漱,一通忙乱……
翌日,王锦姝正在吃早饭,忽然得了消息,王大都统去近曲村查这案子了。
她扔下勺子,登时起身,唤了声丁香道:“帮我更衣,我也要随阿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