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楚云扬缩在角落里的椅子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
留意着他的人瞬间惊了,胡玄嘉眼睛瞪的像铜铃,指着他的手都在颤抖,“你,你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样了?”
楚云扬面色不善,“想笑就笑吧。”
话音刚落,屋内的笑声瞬间冲破屋顶,若是这会天上有鸟飞过,怕是都能给震下来。
一向稳重的颜希平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楚云扬,你也有今天。”
卜子潇手指捻动,他好丹青,若不是这会手里没纸笔,肯定要把楚云扬如今的狼狈姿态画下来,然后拿回去多印刷几份,到时候在隐世家族里一定卖到脱销。
现在没有也没关系,等会回去他就去画,他记忆力极强,保证画的和现在一模一样。
想到自己以后躺着数钱的美好生活,他冷淡的脸上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看着楚云扬的眼神几乎要发光。
楚云扬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几乎是下意识就明白了他的想法,警告道:“你要是敢画画卖钱,就别怪我不客气。”
卜子潇轻“嗤”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理他,看样子根本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楚云扬正要发怒,一直好奇看着他的宁小瓷嘴一瘪就要哭,提雅赶紧放下手里的牌哄她,“小瓷不哭,这个哥哥虽然丑了点,但是他要听娘亲的话,小瓷不怕他。”
说着,为难的示意楚云扬,“公子,小瓷还是个孩子,别吓到她,可否请您转过头去。”
楚云扬黑着脸,恶狠狠的看着众人半晌,还是转过了头。
他一刻也不想忍受这种目光,急忙打开宁汐给的瓷瓶。
瓷瓶里面是一颗圆润的白色丹药,瓶子一打开,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深吸一口,楚云扬只觉这几日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精神了不少。
他眼神奇异的看着这颗丹药,犹豫了一下,还是倒进了嘴里。
顷刻间,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喉咙滑进食道,接着变成一股温和的能量流遍他的四肢百骸,这些日子中毒后沉珂的身体一轻,随即衣服开始变宽大,那是体型在恢复原来的样子。
甚至脸部也开始轻微的蠕动起来,细微的麻痒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格外舒服的感觉,就如同冬日的暖阳洒下照在脸上,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不过几个呼吸间,中毒的滞涩感被从身体上剥离,楚云扬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有所精进,还不是一点点,大概相当于自己两年的进境。
这是宁汐配置的弱化版的混元丹,能刚好解了楚云扬身上的毒,又能再给他增加一些内力,当然了,这可不是宁汐好心,只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毕竟这混元丹她又不缺,但是忽悠几个人打下手还是可以的,或者索性直接再坑一笔钱过来,这也是可以接受的。
平白多了两年的内力,别说一百万两,就是再多那也是值得的。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楚云扬看向宁汐的眼神悄然发生了变化。
想到这里,他找到屋内的镜子,照了照,看到熟悉的面容后,楚云扬差点哭出声来,他总算解脱了啊,再也不用过那种整天戴着斗笠和吓哭小孩的生活了。
宁汐抽空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已经好了后,开始催促,“没事你就走吧,明天我会让人来找你一起去看店铺的。”
来时想着只要宁汐帮自己解了毒就离她远远的楚云扬现在却改变了想法,笑眯眯道:“不急不急。”
他站在不远处,装作感兴趣的样子看他们搓麻将,看着看着,他自己反倒是真的有了点兴趣,“这是何玩法,如此新奇?”
宁汐“啪”的打出一张牌,“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没事就快走。”
这话是相当的不客气,楚云扬却并不生气,甚至饶有兴致的道:“在下也想玩,不知宁姑娘意下如何?”
宁汐转头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自是可以,不过若是楚公子要玩,就不是贴纸条这么简单的惩罚了。”
“哦?”
楚云扬道:“那是什么?”
宁汐平静道:“钱,输的人掏银子。”
楚云扬一怔,片刻后就反应过来,“可以,还请宁姑娘教我。”
他本就是为了那丹药留下来,如今又碰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自然会顺着宁汐,反正嘛,钱这东西他有的是,而且就凭他的能力,不可能会输。
不过他毕竟有求于宁汐,到时候要不要放放水呢。
木梨闻声抬头看了一眼楚云扬自信的脸,几乎被白纸遮挡的眼中划过一丝怜悯,他们也就是不赌钱才敢跟宁汐玩,没想到还有冤大头主动撞上来的。
刚好一局牌局完了,木梨把手边的牌一推,“我饿了,去吃点东西,楚公子来我这里吧。”
木梨动作利落的一把将脸上的纸条捋下来,站起来给楚云扬腾位置。
当初楚云扬第一次来找宁汐时,并没有仔细看过她身边的人,对木梨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对她的长相却是根本没有印象。
如今木梨乍一揭开头上的白纸条,略显苍白的俏丽容颜顿时直直对上了楚云扬,他眼中划过一抹异彩,下意识挺直了脊背,声音也刻意压低沉了一点,“多谢这位姑娘。”
楚云扬心里有些自恋的想着,他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这姑娘莫不是被他的外表迷住了对他有意思,不然怎么就急着给他让座呢。
想到这里,楚云扬的心情突然变好了许多,对着木梨嘴角绽开一抹迷人的笑,颇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不可否认,宁汐确实更好看,但是在被坑过楚云扬心里,对宁汐的印象就是“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她美则美矣,楚云扬却是除了畏惧,压根不敢有别的心思。
木梨就不一样了,她生的娇小又容颜俏丽,也是个美人,也难怪楚云扬误会她对自己有想法。
看着楚云扬嘴角的笑,木梨心里一阵恶寒,好歹不熟,她咽下到了嗓子眼的“神经病”三个字,绕过楚云扬走了出去。
楚云扬一直盯着她消失,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一低头,就对上宁汐意味深长的目光。
楚云扬心里一跳,下意识扬起招牌笑容,“宁姑娘,我还不知道规则呢。”
宁汐慢悠悠的道:“胡二,给他讲讲。”
胡玄嘉虽然不乐意跟这个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三个时辰就在孔雀开屏一样的人接触,但是老大的命令还是要听的。
于是,他开始给楚云扬讲这麻将规则,声音里的不情愿很是明显。
趁着这个功夫,宁汐问裴礼,“阿昭还没回来么?”
裴礼道:“没有。”
宁汐微微皱起眉,都已经天黑了,祁昭还没回来,什么事竟然能绊住祁昭到现在。
正在她思考要不要出去寻找祁昭时,门被人推开,正是已经消失了大半天的祁昭。
宁汐的眼神隔着几个人准确的和他对上,丢下麻将起身走过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么晚才回来?”
祁昭摸了摸她的头发,“去房间里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