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想见的人是你。”陈冉看到他一脸疲惫之色,眼睛之下一片青黑,他一宿未曾闭眼休息了。
“我这个模样会吓到她。”以后也会……
他向她鞠一躬,离开了。
徒留下愣住了的众人,高傲的少年低下了不可一世的头颅。
病房里的少女在梦魇里挣扎几下,突然睁开眼睛,看到病床边坐着的陈冉,环绕一周都没有看到他。
她挣扎着要起身,陈冉连忙站起身,扶住她,她的身子还很脆弱。陈冉看到她脆弱的模样,泪意止不住地往上冒。
婳婳抓住她得手着急地问道:“他呢?陈迟生在哪?他的眼睛有没有——”那一个字她哽在喉咙里,问不出口,光是脑袋里想到那一幕,她便忍不住眼眶中冒水光。
“没有,放心,他除了脸上……”陈冉勉强的扯出一个微笑,“他只是有些累了,我们就让他去休息了,别担心了,有我们在,你们两个一个都不会有事的,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快好起来,死里逃生,你们还有很长的时光要一起度过。”
陈冉拿了一个枕头垫在她身后,让她靠在床头安慰她。她的话没有起到作用,她的泪珠反而一颗一颗地往下掉,让陈冉一阵心疼。
陈冉将她拥进怀里,轻抚抚她的后背,婳婳在她怀中哭得颤抖,“他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满是他的血,他的衣服上,土地上,他好痛……”
陈冉知道不止是陈迟生痛,怀里哭得说不出话的人儿心里的痛不比他少半分,甚至更甚。
她此刻一定自责极了,这个傻姑娘一定是把他受的伤都怪在了自己的身上。
“都过去了,那些恶人都会遭到报应的,现在都平安无事了,别自责,快点好起来就是对他的付出最好的回报。”陈冉顺了顺她的头发。
陈冉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胸前的衣服被她泪水淋湿,怀中人肩膀颤抖,最后哭累了在她怀中睡着了。
她无意间抬头,看到窗外那人目光疼惜地望向她怀中的人儿,她向他点点头。那人方才小心翼翼地按下门把手,推开门进来。
陈冉小心地放开婳婳,轻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陈迟生拉开病床前的椅子坐下,轻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唇边,疼惜地轻吻。
“差一点又要失去你,我好庆幸你还活生生地在我面前,我这辈子最感动的就是一觉醒来你还在,最绝望的事情是面对满山头的孤寂,到头来我晚到了一步,只留下一个衣冠冢。
每每我想要扳动口袋里的手枪的时候,我还想着那个害你的贱人还好好的活着,我就下不去手。
后来过了好久好久,我亲手终于让她下地狱后,我感觉到了六年来的第一次轻松,我终于可以去见你了。
奈何上天垂怜,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要抓住不放手,这一次没有人可以阻拦我,那个老头子不能,那个贱人不能,你不能,谁都不能。
所以啊,快点醒来吧。快点回到我的身边。”
她眼角流下一滴眼泪,突然睁开泪汪汪的眼睛。
陈迟生一怔,放开她的手,用一只手捂住脸连忙起身,脚步有些仓促想要离开。
“陈迟生。”婳婳带着颤音喊住他。
“我想抱抱你,不走好不好。”她声音哽咽,肩膀微微颤抖,她向他伸出手。
背过身的他身躯一震,嘴角上扬,转身一把将她抱住。
她在他怀里哭成了泪人,她现在在他面前,她变得好喜欢哭,像个小哭包。
“我都想起来了,那个男人是你,亲手种下满山栀子花的人是你,对着一块冷冰冰的墓碑自言自语六年的人是你,扳动机枪殉情的人是你。而墓碑之下是我,你怎么那么傻。”她紧紧地抱住他精瘦的腰。
“嗯,是我。”
陈迟生对此一点也不惊讶,从她上一次来望城对烧烤店老板的异常举动,以及她毫无理由的到望城收养纪凌宇,他便有所怀疑,他派人去调查过她是否在此之前来过望城,手下的人查到的资料上显示她此前从未到过望城。
那时他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她也是重生,这个想法让他欣喜若狂。直到前天来望城之前,她过激地话语让他更加坚定了他心里的想法。
“答应我下次不要再这么傻了好不好?”她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
“不会有下次。”他抚了抚她的后背,恍如梦境,他日思夜想的女孩回来了,可上天又同他来了一场玩笑,他的女孩病了……
“是不是很痛?”她从他怀里仰起头来看他,视线触碰到他脸上的白色纱布,有血染红了纱布,鼻子又是一酸,眼眶湿润起来,有水光在眼眶里打闹。
她哭颤着抬手,想要触碰他,他忍痛躲开哄道:“婳婳乖,不碰,不痛的。”陈迟生用手捏捏她脸上的婴儿肥安慰道。
“你骗人。”
“没骗你,你安然无事,我便不会痛。”陈迟生揉揉她的头顶,眼前这个满眼都是他的少女是他的婳婳。
陈迟生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心里痒痒的,“其实是有一点点痛,但是医生跟我说有一个法子可以让我好的快些,还可以让我减轻疼痛。”他说得一本正经。
“是什么?”果然小姑娘听信了他的话,焦急地看着他。
陈迟生压低声音,“你过来,我偷偷跟你说,医生说这个法子是他的私人秘方,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婳婳闻言,倾身过去,靠近他的面前,还没将耳朵靠近他的嘴边,他便将手掌附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微微用力迫使着她向前,他往前一凑。
在他的主导之中,她看着他猛的在眼前放大的脸,呆愣的一瞬,最后看着他在自己的唇上为非作歹。
先是温柔至极,后不满足于现状,开始了他一贯的霸道,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是真实的存在于他的面前。
她在他的主导里,呼吸有些乱了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