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辞低咳一声,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情。
他那个时候被恨意蒙蔽了心志,只想着想方设法弄死莫凉,哪里顾得上手段是不是光明正大?
看陆君辞有些窘迫,莫凉轻笑着将此事揭过。
唐权瞥了陆君辞一眼,接着陆君辞的话往下说:“但是无可否认,能算计的了景漳,也是他的本事。”
这就是唐权纠结的原因。
要是单论手段的话,他唐权使出来的招数不知道会比纪名阴险多少。
若为了此事就把纪名赶出去,那他唐权也不该待在焚月界,毕竟,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坦荡君子。
“纪名虽然行事不堪,但只要好生打磨一番,应该还是能够成器的。纪名,算个好苗子。”
陆君辞和莫凉,年纪尚轻,眼里容不得沙子,大概率是不会留下纪名的。
唐权虽然明白这一点,但是他还是将他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莫凉手指轻轻敲在桌案上,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清脆响声。
陆君辞皱眉,仍持反对态度。
“纪名此人,阴险卑劣,不可留。”
两个峰主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两个人的目光一时间都落在了莫凉身上。
他们也只是提出一个意见而已,能够最终下决定的人还是莫凉。
莫凉想了想,然后轻轻开口说道。
“其实中州上面的修士,鲜少有光明磊落侠义坦荡的人。包括我,包括官萦怀,包括段元白。其中也包括阳珹。”
“因为这种人是活不长的。只有一腔热血,凭着一股子意气就往前冲。这种人往往死的更快。”
“所以我能理解纪名为何如此。”
“为了更多的利益,为了一个内门弟子的位置,他只能不断往上爬,以此来获得更多资源更多实力。”
“景漳被他算计,也是景漳太良善了些。这才容易被人利用。”
“所以圣君是打算留下纪名?”陆君辞挑眉问道。
莫凉看了陆君辞一眼,没接陆君辞的话,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往下说。
“不过这不是景漳的错,善良从来就不是原罪。阴险,贪婪,狡诈,卑鄙……这些才是。”
“相反我很欣赏景漳。”
“少年人就该这样,意气风发。有一份光,发一分热。不染于淤泥。发出皎洁的光。”
“我虽然理解纪名,但是他不能留在焚月界。”
“景漳是他的同门师兄。他的心思与城府可以对外面的人,但是他不能算计他的同门。”
“他今天能为了一个内门弟子的位置就去算计景漳,明天就能为了些许利益背叛我们焚月界。”
“此人决不能留!”
莫凉话音一落,就看见在景漳背上的纪名,悄然拿出了一枚银针。
针尖闪着寒光。
陆君辞淡淡说道:“他要对景漳下手了。”
“羌色姑娘在附近,不会出事的。”唐权道。
只见纪名眸光中闪过一抹凶光,银针狠狠扎进景漳的背部。
而景漳却毫无察觉。
“银针上面是致人昏睡的药,”陆君辞淡然说道:“他还是不敢对景漳下死手。”
景漳毕竟受各峰主的器重,要是景漳真的出事,必然不能善了。
万一火烧到了纪名的身上。
纪名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肯至自己于险境?
景漳眼皮涩重,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纪名师弟,我好像背不动你了……”
映入眼帘的是纪名笑意盈盈的脸。
纪名靠近景漳,缓缓说道:“没关系的景漳师兄,接下来的路,就由我替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