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段的怒气未消,继续呵斥道,“你可以再想想办法,怎么能着了他的道!如今有他说的,没你辩的份,你能斗得过他吗!他想让你帮他干什么事?”
任宇强为难地抿了抿嘴唇,小声道,“老段,你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最好,我是为了你好。”
老段挣扎着坐直,骂道,“你个混蛋,连说都不敢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会去帮他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任宇强此时已经认命,他低沉地说:“老段,你打了我一巴掌,你就消消气吧,气大伤身,这还是你平常总说的话。老段,我以后可能不会经常来看你,我远离了你,你才能安安全全的过日子,不至于再被这些人缠上。我就是烂命一条,我努力从地狱里往上爬,可我爬不动了,没力气了,只能再落回地狱里去。”
老段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他脸上两行老泪纵横,嘴角往下一撇,“强子啊,是我这个老头子连累了你啊,我是你的软肋是不是?要不是为了我,你还能逃掉是不是?”
任宇强看见老段的眼泪,他十分心酸,用手抹掉了自己眼中滴落的几颗泪,他安慰老段道:“什么软肋不软肋的,你个老头子瞎说,这事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没有你,顾大龙也不会放过我。你今天的祸事是我给你招来的,你没怪我连累你,还责怪起你自己来了,傻不傻。你借给我的钱我肯定还你,你放心。以后我会很忙,忙着赚钱,赚很多很多钱,你一个人吃饱喝足以后跟那群老头出去玩,学着去钓鱼,不用惦记我,我有机会了来找你喝酒。”
老段紧紧地握住任宇强的胳膊,悲伤地说:“咱报警吧啊,强子,你听我话,你斗不过他的,你没有利用价值以后他会弄死你的,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
任宇强哽咽地说:“他这人做事很狡猾,他明面上没有犯罪证据,我告他什么罪名?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能告他什么?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你,知道了你的诊所,我更不敢轻举妄动。”
老段急急忙忙说道:“我把诊所关了,明天就回老家去,他总不能那么神通广大,能找到我老家去吧,你不再受到他的威胁,你就能逃出一命!”
任宇强看了看老段,他忍不住就想流泪,所以他垂着头,半天都没吭声。
老段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我说的都是梦话,是不是?那我不走了,我哪儿也不去,万一哪天你想喝酒,这么大的北京,在我这里,总有你一口饭吃一口酒喝。”
任宇强猛然抬起头,两行眼泪再也憋不住了,从眼眶里夺眶而出,沿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等任宇强安顿好老段以后,任宇强就把诊所的里里外外全部收拾了一遍,老段躺在床上一眼不眨地看着他的身影在诊所里晃来晃去。
老段的眼睛干涸,再也流不出一滴泪,他只是轻声地重复着,“都是为了你老爹,一步错步步错啊……”
田欣莲自从那天拒绝了任宇强的礼物以后,再次看到任宇强,只见他一脸的心事重重,在门店里只是沉默的干活一句话都不说,从前他是高冷神秘,现在完全就是缄口不言,对谁都不理不睬。
店里众人没人敢去惹任宇强,田欣莲也不敢,她也不想多事,于是她再也没跟任宇强说过一句话。
大约十天以后的一个中午,麦冬萍给田欣莲发了一条微信:莲姐,你今天早点来交接班,我要气死了,我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