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
薛金泽见她怔楞,又喊了一声。
“不不不,”曲薇儿小猫样怕的赶紧躲开。
她速度太快,薛金泽只觉一截软纱划过自己掌心,疏忽就消失无踪。
远处突然传来嘈杂的喧哗声。
“就是他科举舞弊!我没说谎!”
是孟晚樱!
曲薇儿瞬间回神,科举舞弊?!什么情况!
曲薇儿赶紧跟薛金泽过去。
才到大堂,宾客已经层层叠叠将孟晚樱围在中央取乐。
“这位孟小姐真有意思。”
“就是啊,说人家科举舞弊,人家那是圣上钦点的状元郎,你是在说当今——”
“啧!”一人阻拦。
这人赶紧闭嘴,当众议论陛下,罪名可不小呢!
孟晚舟手足无措,只是不停地哭。
“我没说谎,你们让温昌斐出来!一问就……”
“问?”一个齐父好友笑道:“孟小姐,洞房花烛夜,新郎官可忙着呢,你不懂?”
真猥琐!
曲薇儿赶紧出声:“晚樱!”
孟晚樱如见救星,“薇姐姐,你,你帮帮我。”
那男人两眼发光,“曲,曲——”
曲薇儿丝毫不察,只道:“你刚才说科场舞弊?”
“对!就是温昌斐,他一早就知道了考题!”
曲薇儿心里一惊。
不对啊!
她虽然一早打算用这个名头害温昌斐,但当时薛金泽出事,她就一直围着薛金泽,错过了这个良机!
现在——
曲薇儿赶紧趁热打铁,“别哭,慢慢说。”
孟晚樱道:“我哥哥自从科举后,就莫名暴躁怕人,今日本来我哥哥要来喝喜酒的,但他走在半路上跳了护城河,被人救回去已经没了半条命。他在家里留的书信上说的很清楚,就是温昌斐知道考题,所以科考前一晚赴宴的,都考得不错!”
“是么?”曲薇儿唇角一勾。
“嗯,我哥哥考试的时候,看着考题,觉得害怕,就没答题。”
宾客不乏那夜赴酒宴的人,顿时面面相觑,就想溜走。
有人喊住孟晚樱:“你一个小姑娘瞎说什么?!信口雌黄,叫你爹来!”
孟晚樱急的直哭。
她一看到书信,只想着来问温昌斐要个回府,却不想——
“薇姐姐,你帮帮我!他们都不相信我,”孟晚樱伸手直接抓住她袖子,“我哥哥生死未卜,我一定要,要见到——”
“孟小姐好。”
人群外忽然传来温昌斐凉凉的声音。
人堆迅速让开。
温昌斐面色阴沉,他一听到喧闹,利索就穿衣服过来,谁知道这该死的小丫头,已经说了七七八八!
“我跟你哥哥开玩笑的事情,怎么能拿出来这么说呢?”温昌斐垂头,笑容和煦,“你哥哥早说你会臆想,看来是真的。”
温昌斐道:“管家,先将孟小姐带到后院,着人去通知孟家!”
“是!”
管家正要上前。
曲薇儿一把将孟晚樱扒拉在自己身后,“你干什么?!”
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才不会错过!
温昌斐这口气一听,就是有猫腻,而且孟晚樱说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曲薇儿莞尔一笑。
烛火下,她瓷白面庞带着暖暖笑意,似有蛊惑人心的意味。
“曲小姐,”温昌斐眉目阴沉,“你别忘了画斋!”
画斋又怎么?!
只要能扳倒这个坏东西,曲薇儿不在乎!
曲薇儿笑开:“在座该有刑部、吏部侍郎,有人举报科举舞弊,该怎么办?”
刑部、吏部侍郎头大,不过就是吃个喜酒,怎么就——
他们面面相觑,打算溜走。
谁知道,有人早已告密。
“两位侍郎,伙同孟晚樱、温昌斐,一起随我即刻入宫!”
绿珠带着一队侍卫直接拿人。
温昌斐面色一僵,还想说话,绿珠手一挥:“有什么话,去同太后娘娘讲,带走!”
曲薇儿乐开花!
绿珠是太后贴身宫婢,她能出面,证明这件事绝对闹大了。
到底是谁告的密?真是助了曲薇儿一臂之力!
在侍卫捆绑这些人的时候,曲薇儿扯着绿珠手撒娇,“好姑姑,薇儿也想入宫。”
“你个小淘气进宫干什么?”
“她是我朋友。”
孟晚樱早六神无主,闻言赶紧抓住曲薇儿这个稻草:“对,姑姑,薇姐姐知道所有事情!她能帮我作证的!”
曲薇儿:……
她扭头扫一眼孟晚樱,怎么上一世没发现,孟晚樱这么会顺杆子爬呢?
几人迅速入宫。
曲薇儿让花湘带着薛金泽先回府邸。
***
月色寒彻,银光迸溅。
琉璃金瓦之上,不时几只寒鸦飞过,下立的宫人手中鹅黄灯笼蒙上一次寒意,远处一面秋水纹湖,夜风袭来,只觉得寒气上身。
来多少次,曲薇儿都讨厌这个地方。
正失神,远处身边突然响起一道极为冷淡的声音:“曲小姐?”
曲薇儿抬头,就见是孟辛帝。
曲薇儿暗道:倒霉!
一行人赶紧跪下行礼。
“君上万安。”
孟辛帝长相阴郁,目光总是像蛇蝎一样,加之上辈子他对曲薇儿做的那些事情,让曲薇儿不寒而栗。
所以这一世,她一直在刻意躲避碰上孟辛帝,谁知道——
曲薇儿暗骂:他大晚上不睡觉躲在暗处干什么!
孟辛帝轻咳一声,问绿珠:“怎么回事?”
“有人说本次恩科温昌斐舞弊。”
这话直接一锤定音,连‘大人’也不喊,看来是太后的意思。
曲薇儿脑子里迅速地转:不会啊!太后对温昌斐甚是满意,打算将他培养成一个自己的棋子的,怎么会突然就选择了放弃?!
“这件事,孤来拿主意,去钦安殿。”
曲薇儿一僵。
她可真是一点儿都不想去!
忽而,身后有人戳曲薇儿肩膀,曲薇儿扭头一看,“翁伯然!”
“嘿嘿,大恩不言谢啊。”
曲薇儿:……
原来是他!怪不得孟辛帝会在这儿!
曲薇儿:我可真是全家。
一进大殿,灯火通明。
“那天晚上的人都能作证!”孟晚樱哭着道:“君上,温昌斐喝了酒以后,说他这次一定会中!”
温昌斐立马反驳:“我本就是第一才!”
“是你知道试题!”孟晚樱道:“你当晚在花船上说了几个试题,中了一大半!是不是?”
温昌斐哑口无言。
他能说,这些试题是他做梦梦到的吗。
他当时梦里,见到桌上有张纸,上面写着试题。
谁知道,到了考场上,居然全中!
当时温昌斐也害怕,但又庆幸那晚在花船上,他只说了一部分,而且大家都醉的厉害,肯定忘得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