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深兰直接掐断了电话,真的是被姚纯气得不轻。
说好了十点到,他要打电话催,夏深兰紧赶慢赶提前到了,他的人又一直不来。
真把他当猴耍呢?
还害得姜沉星这么难受。
夏深兰摸了摸姜沉星的额头,眼中的担忧更甚:“好像有一点烧,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不等了。”
“算了,毕竟是他的婚礼,我们就这样走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他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就是办个酒席,国家都不支持他们的结合。”
“可是我想去看看婚礼是什么样的。”
夏深兰无奈地点点头:“行吧,但你身体不舒服了一定要跟我说,不要强撑着。”
“我知道的。”
从初中开始,姚纯就极其不靠谱,没想到现在都是要当新郎的人了,还这么不靠谱。
十点半时,来接他们的人才姗姗来迟。
夏深兰都懒得跟他虚与委蛇,上车开始基本就冷着一张脸,只有在对着姜沉星的时候脸色才好一点。
司机直接把他们拉到了酒店门口 ,现在客人已经在陆续上楼了,姚纯和新娘穿着婚服在门口接待客人。
见夏深兰来了,姚纯好不高兴,迎上来拉住夏深兰的手:“你终于来了,先上楼吧,右手边的大厅是我包的场地,你随便找位置坐就行。”
夏深兰心里憋着火呢,但到底没当场说来这么晚不都是你安排得好,皮笑肉不笑地把两个红包递给了姚纯:“新婚快乐。”
“诶谢谢啊,快上去坐吧。”
夏深兰领着姜沉星上楼,不由得开始怀疑姚纯把他叫来就是为了收个份子钱。
一进会场,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差点没把夏深兰当场送走。
夏深兰第一反应就是回头捂住姜沉星的耳朵,带着姜沉星退到了另一半安静的大厅。
“你没事吧?”夏深兰担心地问道。
姜沉星虚弱地摇摇头:“我没事。”
“你的脸好白啊……”夏深兰再次摸了摸姜沉星的额头,更热了,“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反正份子钱也送到了,我们走姚纯应该不会说什么。里面太吵了,而且待会还有有人抽烟,对你的身体不好。”
“小夏哥,我已经躲了18年了……”
他的身体不好,要躲着人多吵闹的地方,要躲着烈日寒风,要躲着雨雪霜降,要躲着油烟酒味,要躲着任何会刺激到他的东西……
“我不想一无所知地来到这个世界,又一无所知地离开。”
他想体验所有的风花雪月,人情冷暖,他想知道更多的关于这个世界的五彩缤纷。
夏深兰发现他最近哭的频率特别高。
自从知道了姜沉星只剩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任何一点小的事情,尤其是关于姜沉星的,他总是忍不住眼眶酸涩。
姜沉星擦干净夏深兰眼角的泪珠,“不要哭,我现在感觉很好。”
夏深兰深吸一口气,艰难地扯出笑容,“好。”
他们再次回到会场,选择了靠窗户且距离音响最远的位置,但还是很吵这是无可避免的。
夏深兰只希望婚礼可以快点举行 ,他才能尽快带姜沉星离开。
陆陆续续一直有人进来落座,也有不少初中的同学被请来,他们发现夏深兰这一桌之后,都坐了过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一桌基本都是初中同学。
仿佛活着的黑历史做坐在了自己对面,夏深兰尴尬地脚趾抓地,并在大家聊到初中的事情之后,顺利地抠出了一座精绝古城。
“我记得那时候夏深兰和姜沉星关系可好了,同吃同住,干什么都在一起,没想到现在还在一起呢。”
话题不知不觉引到了夏深兰身上。
夏深兰只能干笑着附和:“对啊,姜沉星是我弟弟嘛。”
“诶其实我们以前一直觉得,你们不太像兄弟,反而比较像情侣呢哈哈哈哈。”
这话引起了一桌人的附和,大家嬉笑着,不一定有什么恶意。
夏深兰却有点尴尬,他看了就姜沉星一眼,发现姜沉星眼睑低垂,似乎没什么特别抵触的心理。
但他知道姜沉星对同性恋的接受度不高,赶紧打断了众人的玩笑:“别这么说,姜沉星是我弟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比亲兄弟还亲。”
听了他的话,姜沉星本就不怎么好的看脸色更难看了。
夏深兰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见状,立马把这番话来来回回检查了一遍,愣是没发现有什么地方惹到了姜沉星。
他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