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伍德一直觉得儿子不够争气,随了母亲太过现实,完全不是他理想中的孩子。
生活需要物质,但物质在邝伍德看来完全是够用即可,钱财皆是身外之物,来得容易去得更容易。不是他有多清高,而是追累了。
好比“夸父追日”,既不可得,便不再强求。
他是一个画家喜欢游山玩水,到处写生;有一颗浪漫的心,想要偶遇沿途的各色风景。他追寻的道理便是——懂我为前提,若有缘即是我的人,无缘便是客。
惺惺相惜的人,才是可以相依的那个人。
殊不知这世道,不与你谈钱的人亦可能贪恋的是你身上更加宝贵的东西。
一家四口不欢而散,他借口出门写生又将庄莎莎一人独自丢于家中扬长而去。
他一走便会数月不回,去向不明。
庄莎莎早已习惯,她也知道每次他看似百般纵容的表现其实都是缓兵之计,待她不再与他计较时他便会找个理由跑掉。好在,这许多年他也没干什么太出格的事,家还在。
这种“宠溺”,写满冷漠。
家,早已名存实亡。
邝伍德来到另一处小区停下车子,这里有他背着庄莎莎偷偷置办的一处隐秘房产。这些年偷偷卖画,他还是攒下了不菲的一份私囊。
房门打开,出现一位女子。稍许年纪却风情万种,面无妆容亦显娇艳。
她刚刚洗过的中长碎发披与肩头,有一些波浪微卷,半截修剪过度的裸眉,一双凤眼,英挺绣鼻,薄薄的嘴唇,嘴角微翘。握着擦头毛巾的双手白皙,少许青筋,浴袍下的小腿紧致光滑。大概是刚刚沐浴过后的原因吧,她凸凹有致的身材冒着热气,周身散发着浴液的玫瑰精油香气,面色绯红立于门前。
她含着笑揶揄邝伍德:“小德子,你下次能不能不在你家母老虎发威的时候来我这躲避。”
见如此春色怡人,邝伍德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将她抱回屋内。
屋内很快响起二人放飞自我的一片旖旎之声,他用行动告诉她,他有多么想念她。
许是上了年纪,身体禁不起折腾,很快邝伍德便瘫软在床上。他一边挣扎着换了一个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一边疲惫的对身旁的女人抱怨到:“尧尧,我真的受够她了,多一天都不想再忍受。”
“我不希望你为我离婚,都是女人,女人何必难为女人,除非……”话虽如此,可她是谁,她是卞尧,叱咤风云的女商人,有着一家价值不菲的上市公司,坐拥亿万资产,这还不包括她老公名下的财产,每一份都是不可分割礼让的。
婚姻,从来不单纯是两个人的事。
如果眼前的男人为了她而离婚,她岂不成了破坏他人家庭的恶妇,如此恶名得不偿失。即为商人,绝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至少目前邝伍德还不值这个价码。
他仅知道她是一个倒卖装饰画的小商人。
她老公虽是一介书生,但要惹怒起来恐怕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更加负担不起离婚要背负的东西。她也不过是想利用眼前男人的才华,为自己创造更多的价值而已。最重要的是,一把年纪还尚且单纯的男人并不多。
有时候她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单纯而富有才华的男人。她贪恋他给予她的温暖,关怀和浪漫,这些都是她那个一本正经的直男丈夫所不具备的。
他们两个总是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彼此爱好相似,相谈甚欢。有些东西甚至不用去说,他就明白她的意思,心照不宣。
走到一起,水到渠成。
他们都不再年轻,但谁说过谈恋爱只属于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