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我没有意见。”
身后传来一道平缓沉稳的男声,语调中还特地带着丝当地的方言,只是话里的干脆让苏容十分诧异地回头。
都不象征性挣扎一下?说倒插门就倒插门了?
这大早上的,戏一出接一出,众人的视线又齐刷刷的落在出声的许林安身上。虽然许家老大人有些呆,但是不得不说这身体格还是很出挑。
即使穿着洗得泛白的麻布短褂,优越的身高还是让人无法忽视。过长的碎发遮住了半张脸,只瞧得见高挺的鼻梁与棱角分明的菱唇。
许是许总这段日子的确被磋磨的可以,瘦的下颚线越发的清晰,说话时还能瞧见上下起伏明显的颚骨。
换个角度,吃不好睡不好或许还是好事,无意中缩小了许林安与许森之间的差异,即使在大半个村民的注视下,也没有谁会去怀疑,面前这位主动愿意倒插门的许家老大,是冒名顶替的。
无视周围的看客,许林安随着话落,就迈开长腿向苏容的方向走去,整个人就跟个电线杆似的树在钱春萍母女身后。好似从今儿个起,他许林安就是她们苏家人了。
距许林安仅一步开外的苏容:.......
或许事业成功的要素之一,就是不能要脸。
三人对面正是还叉着腰一脸惊愕的李秋英,两方对立,一目了然。
许林安这明显站队的举动,让周围看戏的村民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长。虽说这许森不是李秋英的亲生儿子,但好歹住在一起这么多年,这声娘也喊了二十来年了,竟然这么不被这傻小子待见,也不知道平日里李秋英都是怎么待他的。
“干啥呢?一大早就扎堆围在一块儿!生产队不上工了?现在磨洋工,别到了年底分工分的时候又叫唤不够吃!”
这头眼见着李秋英要把矛头对准胳膊肘往外拐的许林安,田埂上便由远及近传来一道粗狂的男声。大队长怒气冲冲的训话声打断了这头看好戏的村民,大伙儿见状连忙拿上自己上工的家伙什四散开来。
“你跟我回家去!”
被自家闺女的大胆言论气到的钱春萍,当下也再没心思上工,除草还除屁草,大闺女都要长翅膀飞了。
一张脸恨不得垮到了裤腰带,任谁都能看出来钱春萍此刻心情很不好。跟大队长打了声招呼,就一手扯着苏容的胳膊往家扯。
路过许林安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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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说说,你今个是什么情况!到底咋想的?啊?!娘给你拉扯这么大,什么东西都紧着你这头,给你养的漂漂亮亮白白净净,你倒好!这翅膀还没硬呢,几句话就给我搞了个倒插门女婿?你说你找谁不好,人许家老大可是个傻子!”
一进院儿钱春萍就手脚麻利的把院门闩给插上了,指着一旁的苏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还是钱春萍女士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对闺女发火。
就连屋里头的二丫,都闻声从门边探出了小脑袋暗中观察。
苏容见状赶忙殷勤地进灶屋给钱春萍倒水,顺便悄咪咪地朝小姑娘龇了龇牙。
她心里不苦嘛?苦死了!比吃了黄连馅的黑巧克力还苦。
眼前这苦日子还没见好转呢,就被迫跟许林安那厮绑定了,那家伙是好相与的吗?活脱脱就是个黑切黑,黑透了。
现在看来虽说没打她空间的主意,但是往后看着吧,那空间早晚得被他占一半去。
一杯热水下肚,见着自家闺女委屈巴巴的表情,当真是可怜的紧,钱春萍女士心也软了,再狠的话完全下不去嘴。
深深叹了口气,将苏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一副过来人的口气缓声劝道:“你别看着人皮相好就要嫁,往后有你吃苦的时候!乖幺幺,听娘的话,这些天你就待在家里,等娘把这乌糟事儿解决好你再出门!”
说到底还是她闺女最像她,想当初要不是她看上了幺幺她爹的皮相,咋可能死活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