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定定的看着程清风，看的他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仿佛等待铡刀落下的囚徒，程清风精神高度紧绷，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生怕漏掉了她的任何一丝反应和情绪。

这种感觉，比起被仇家拿着枪盯着脑门还要强烈。

她眼中渐渐蓄了泪意，落在他脸上的眼神充满挣扎，良久，就在程清风以为她要松动的时候，只见她轻轻摇头。

“你不是我的清风，我原谅不原谅你又有什么关系？我也不需要礼物，如果你真觉得抱歉，”她声音也轻轻的，带着一丝战栗，“那就请你把我的清风还给我吧。”

两人四目相对，江暖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的瞳孔瞬间紧缩。

内心不是很好受吧，大概能够感受到他自以为的她的痛苦？

江暖才不管他，垂下眼眸，绕过他，直接走向梳妆台，日常保养好皮肤之后又简单的化了个淡妆，拉开抽屉拿香水的时候，眼睛触碰到她的记事本，只一瞬，她便知道被人动过了。

怪不得呢，一大早起来就像是被痛打的落水狗一般，原来是窥探到了她的内心，得知了她的所有爱恋委屈。

原本是随手做的小证据，毕竟对于心眼小又爱怀疑的男人来说，从她嘴巴里说出的话，效果永远比不上他自己亲自发现的“真相”，没想到他还真是够敏锐，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能派上用场自然好，就算他暂时不能发现，她也会找机会引导他发现的。

程清风站在一旁，静静地看她，沉沉的眼眸贪婪的不放过她的每一个动作，直到她去换衣服。

江暖换了身利落的职业装，头发也拢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饱满俏丽的面容。

今天江氏有个比较大的合作案，她作为挂名的工具人也要出席，甭管起不起得上作用，面子还是要做的。

她出来，意外的发现程清风也换了身西装，还是相当名贵的定制款，她不记得自己有买过——

“暖暖，去公司吗，一起？”

他也收起了刚才的讨好，一本正经的提议。

好像两人之间什么不愉快都没发生过，公事公办的态度。

“不必了，你有事可以去办，没必要非和我一起。”为了搭配衣服，表现出气场，她的鞋跟有些高。

程清风一直跟着她到地下车库，她径直走到自己的车旁，打开车门，眨掉眼中的不忍，看着他，冷淡的拒绝。

“我说过了，你别再跟着——”

“少爷，这边请。”不远处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叔，此刻正躬身向他们的方向。

大叔身边是一辆低调的黑车，江暖眼尖的发现那是某品牌上个月才发售的限量版豪车，全球一共五十辆。

虽说她的车在路人眼中也算豪，但是一对比……这是被程清风装x打脸了吗？

她负气的坐进驾驶位，砰地一声摔上门，高跟鞋甩掉，勾出座椅底下的平底鞋，打开引擎，一脚油门，车库内霎时间响起了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跟上。”

坐到限量豪车中的程清风，面无表情的吩咐。

他脸上没有丝毫局促不适应，反而显露了一种凌厉的贵气，仿佛是与生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