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门开启的具体时间和地点,迟迟没有推算出来,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笼罩在全球术法界头上的那层阴云,并没有加重,反而让人渐渐松懈下来,似乎生活会一如既往地平静。
各方明里暗里的较劲,似乎也都有些感觉无趣了,便渐趋缓和。
大家都是世俗中人,都还要忙活自己的事情呢。
不过偶尔提及到一些事件,奇门江湖上各方势力的代表们,还是会忍不住思忖议论,甚或是有些调侃般地说道:“你我皆凡人,一刻不得闲,可非凡之人,空闲时间倒是有一大把啊。”
话说得稍显隐晦,但大家都明白所指所向。
是的。
山门和佛门密宗的那些出家之人,既然大举入世而不是隐于山中潜心修自己的道了,那么,他们就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去专注地做一件事情。而且,这类人往往具有凡俗中人难得的超强耐性和隐忍力。
东北的冬天来得早,中原和南方地区的树木还未尽泛黄,刚有落叶缤纷的迹象时,祖国的最东北,晚上的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
晚上十一点钟。
刁平站在了齐齐哈尔市北环路附近一处相对偏僻的小区外。
随心而走,果然如去年那般,走着走着,就感应到了仇敌伏地门人的气息。心性愈发淡然的刁平,谈不上有什么激动万分,只是在路旁的小饭店里吃晚饭时,喝了三两小酒。
他微微阖目,仔细感应着伏地门人的气息,查探着一共有几人,确切的位置。
就在他刚刚查探清楚,居住在此地的伏地门人,总计三户十三人,其中五名术士的时候,不远处,一位苦行僧人缓缓走来。
原本空无一人寒风凛冽的道路上,骤然间灵气汇聚,天威覆盖。
刁平心神剧震,目光森寒,浑身气机迸发,两把无形法器之刃透体而出,盘旋着蓄势待发,杀气腾腾。
“刁施主息怒。”苦行僧距刁平十米左右停下脚步,合十躬身。
四周,七名苦行僧陆续现身。
“你们想干什么?”刁平眯缝着眼,杀机不减。
“请刁施主放下屠刀,皈依我佛密宗,还世间清静。”带头的苦行僧人缓缓坐地,浑身上下泛起淡淡金芒,宝相庄严。
刁平单手掐诀,一手虚空握刀,森然道:“谁拦我,谁死!”
“阿弥陀佛!”
五百米开外的路口处。
旁边除了农田就是正在施工中的建筑工地,到了夜晚黑洞洞的,这一段的路灯,都没有亮。
王启民站在十足路口的东南角,路口另外三角处,皆占有一名苦行僧人。只是除却直面而对站在路沿十米开外的释名大师,其他苦行僧的穿着,却非寻常所见的僧袍,而且长相也明显不是华夏人佛门密宗,遍及全球,心中藏佛苦行天下,寻佛落处,寻己落处,寻得那世间真繁华。
在这些苦行僧人不隐气机之后,王启民能清晰地感应到,附近不止是这三位显身的苦行僧,还有五位。
更远处,刁平也面对着八名苦行僧人。
形势危急,一触即发。
王启民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释名大师,眯着眼说道:“释名大师,把国外的苦行僧们都给召来了,看来是势在必得啊。”
“还请王施主与徒弟刁平,放下屠刀,皈依我佛”
“等我徒儿事了之后,我可以考虑,但信佛,却绝不入佛门密宗。”王启民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很清楚这种形势下,只有先下手为强,可他还是希望能够不发生激烈的冲突事端,因为,平娃大仇未报,因为诡术还未真正正名,他不甘心,师徒二人就这般在与佛门密宗的对决冲突之中玉石俱焚。
释名大师淡淡地说道:“王施主和刁施主今夜若不肯皈依我佛,贫僧诸人也只能金刚伏魔了。”
王启民眯眼,掐决,施术破天罡!
一卷无形天书舒展开来
远处,刁平眯缝着的双眸猛然睁开,双刀破空袭向盘坐在地的那名苦行僧人,与此同时,冲天杀机无惧天罡之威,瞬袭另外七名苦行僧他从未和山门及佛门密宗中人交过手,不知其中厉害,但诡术攻击力霸绝天下,身为诡术传承者,纵然狭路相逢对敌真仙身临绝境,又何曾惧怕斗法?
一刹那。
风云际会,隐然有闷雷声平地而起。
八位僧人盘膝而坐默诵梵音经文,便有淡淡金芒如星辰似萤火飘摇笼罩八方。
此刻。
王启民同样挥手间展天书,笼罩四方的天罡大动,在强势的法器术阵攻势下颤抖,似乎随时都会破裂,数名来自于世界各地的苦行僧同时施术诵经你有顶级上品法器,又有无匹术法攻击,佛门自有降魔金刚在,纵使妖魔齐聚,金刚怒目亦伏魔!
就在这杀气腾腾,煞气滚滚,大战将起很快就要进入白热化的状态一发不可收拾之际,两道刺目的车灯光束划破了浓浓的夜幕。
一辆黑色轿车飞驰而来,刺耳的刹车声中,停在了刁平身后几米远的地方。
车门打开。
西装革履的刘学树神色阴沉地推开车门下车,浑身气机迸发,虽然,与已然爆发了斗法冲突的双方任何一人相比,他的术法修为都是最低的,而且在这样的斗法环境下,他可以散发出的气机,根本微不足道。但是,已然迈入炼气初境多年,且受罗同华指导融合磅礴庙堂气机的他,意念力迅速抵达每一名斗法者的耳中:
“住手!”
力不足,势却强!
因为,刘学树是官方的代表!
本就无心与佛门密宗对决生死的王启民,收手并传音给刁平:“平娃,别冲动”
刁平收回术法,目光森寒。
十六位苦行僧尽皆停止施术。
刘学树冷哼一声,板着脸沉声道:“各位高僧,是不是应该有谁站出来,给我一个说法?”
四下里一片静谧。
许久。
释名大师缓步走来,看着已然渐趋没了耐性的刘学树,双手合十躬身施礼,道:“我华夏佛门密宗,不曾要与王施主、刁施主师徒二人斗法,只是借此度化二人,希望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然二位施主心怀恶念,魔性发作,竟悍然施术与我佛为敌,阿弥陀佛”
刘学树没有注意到释名大师第一句话中强调的“我华夏佛门密宗”,冷冷地说道:“别说这些冠冕堂皇事实上虚伪无比的话,你我心里都清楚,现在,带着你的人,走!”
释名大师轻叹口气,转身离去,原本就地偏西而坐的八名僧人尽皆起身,随释名大师缓缓远去。
此时。
王启民终于缓步走了过来,颇为礼敬地说道:“多谢刘主任出手相助。”
“王大师客气了。”刘学树摆了摆手。
刁平微微皱眉,道:“伏地门的人要跑,我就不陪你多聊了”说罢,刁平毫不在意刘学树就在身旁,当即掐决施术,两柄无形的利刃破空消失,杀气浓郁的术法波动滚滚向西北。
小区西大门处,两辆越野车,一辆轿车飞驰而出。
刘学树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开口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