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商量好,两人谁也没耽误工夫,季樱将阿妙打发回了自己的住处,随即跟着陆星垂去了陆夫人的院子。
现下这辰光,陆霆也刚回家不久,正赶上陆夫人歇了午觉起身,夫妻两个在院子里侍弄几盆君子兰,时不时地低语个两句,分明是十分日常的场景,也并没有什么亲昵的举止,瞧着却极温馨。
季樱与陆星垂两个进了院子,陆夫人抬眼一瞧,登时眉开眼笑:“呀,你两个怎地一起来了,有事?樱儿今日又去了何处?听星垂说,你今日是与先前在京城遇上的女孩子一起出去玩了,可还高兴啊?”
“那个”
头先在陆星垂面前说得斩钉截铁,道甚么要把事情说与这夫妇二人听,可真到了两人面前,季樱却又多少有点不自在,迟疑了片刻才道:“陆伯伯,陆伯母,有件事我想与你们说。”
“怎么了?”
见她这副光景,陆夫人倒有些紧张起来,忙将手上的花铲搁下,拍拍手站起身:“怎地出门一趟,回来成了这样了?有什么事你同伯母说,是不是星垂欺负你?”
说着话,人已是蹬蹬蹬过来了,抬起巴掌就要往陆星垂肩上招呼。
“不是不是。”
季樱忙摆手,又有点想笑,回身拉了陆星垂一把:“是正事来着。”
一边说,一边向陆霆那边望了一眼。
陆大将军见状,便将手里的物事也放下了,对着她尽力摆出副温和的表情来:“何事?不急,慢慢说。”
季樱定了定神,便将今日去范家一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怕他们不明白,连带着又把之前与他们相识的经过细细叙了一回。
直到她说完,陆霆的神色也没变过,一直沉着冷静地听而陆夫人,虽是七情上面,脸色时而诧异时而恼怒,却也并未打断,始终耐住性子看着她。
“我心里起了些猜测,总觉得我爹这事儿与温、范二人可能脱不开干系,他们今日此举,明摆着是想拿捏我。而不论他们是出于什么缘故,我都不想任他们拿捏。”
好容易把事情的经过讲完,季樱接过陆星垂递来的茶盏抿了一口,目光在那夫妻二人脸上来回穿梭:“兹事体大,更有可能牵连到您家,所以我未敢擅自做主,这才回来将事情将与您二位听。”
“嗬。”
陆霆听完她的话,淡淡地笑了一声,脸上却是没一星儿笑纹:“这个姓温的小崽子是哪家的,我竟毫无印象。年纪轻轻的,心眼子倒不少,只可惜没用在正途上。”
他冷冷地道:“甭管是为什么,从他打这样的主意开始,这事儿就已是彻底错了。他认为自个儿是在办一件正义的事?可他所作所为,与二十年前诬告的那些人,又有何区别?”
“您也觉得这事儿是他一手操纵的?”
季樱小心翼翼地问。
“十有八九差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