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陆王爷
整个长三角的商人都知道鸿基大老板是油盐不进的狡猾角色,一副从侧面看钢硬的轮廓无时不刻散发跋扈气焰,和走纯黑路线的莽夫们不同,他写的一手好字,硬钢笔,软毛笔,可谓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当他提笔凝神时容易让人误会成大孺士,或者是某个不出世的字道国手,身形不高不矮,是实在的外方内圆。
陆王爷也孜然一身近二十年,从未传出过桃色绯闻,即使在北京红色概念浓厚的80年代初一代的花魁想要小鸟依人都被他拒绝,果断的很,那个女人有点野心,年纪轻轻就想做比她只小一轮的陆蒙临后妈,可要单单的说权势她不缺,内行人知道,其实她,是那次在紫禁城时才被陆王爷彻底击垮,近乎疯癫,从北京到上海,再从上海到浙江,又辗转反侧到浙江,中间被暂时不想得罪他家人的陆王爷关在门外数次,吃闭门羹就像小孩吃糖一样,愈战愈勇,哪有什么廉耻可言,都差点被她爷爷给拉回去打死。
道听途说下江湖上或多或少都针对这两人有些传言,比如那姓刘的女人是被陆王爷不小心吃了,凑巧她又个个观念特保守的女人,所以就一心只嫁陆王爷。除了这个笑掉天下人大牙的无稽之谈外再比如还有说刘家现在日薄西山,需要借助一个有旺盛生命力的力量来支撑,渐渐名声鹊起的陆王爷就是个很好的接班人选,能撑大旗。对这些斑驳陆离的笑话声明大义的陆王爷都会一笑而过,当年紫禁城大门前他的一个滚字多有魄力,只有他身边的人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某个林姓男人是一家国字企业发言权最大的枭雄,当年一心想要和鸿基合作啃下福建一个海田项目,陆王爷不知道从来摸来的门路,竟然一个人全部拿下,姓林的晚了一步。项目开发前有一天陆王爷路过北京突发奇想要去住过24个皇帝的紫禁城看看,不料没见过面就杠上的林大枭雄也在,而且是陪一个出水芙蓉的姑娘。陆王爷起初看到他们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就忙着研究紫禁城的八角风水,林枭雄看见陆宋后来了精神头,年纪轻轻三十来岁就享有副部级待遇的他正欲上前攀谈,不料一旁本来就对他不感冒的红色血统纯正小公主埋怨他陪她不专心,因为她家长辈关系对她处处谦让的林枭雄不快道,刚刚那位是长三角出了名的大商客,我本来就想要和他会一会,最近更有一个项目想要跟他合作,是正事。姑娘怒道他算哪根葱?就长的有点人模人样,我怎么看不出来有那么牛掰,你不会是呆在位置上脑子带生锈了吧,我看那些个太子党都不被你拿正眼瞧啊。男人不想搭理他,丢给他一个白眼就朝陆宋跑去。
那位即使站在那就能让人联想到只应天上有的姑娘冷笑腹诽终于有机会跟爷爷提出不要强行凑合他们两了,等爷爷一松口就自己开车去西藏跑一圈,三十岁前一定要跑遍全国,在她雀跃的想到入神,忽然听到寂静的大殿里有人淡淡说了句滚字,她下意识抬头,本来是好奇谁会在这种地方这么没素质,却目瞪口呆,被爷爷格外器重的林孜被刚刚那位儒雅男人的保镖拦在两米外,那个他想要会一会的长三角枭雄却在说完那个字后就在不理他径直离开,完全不把他当回事。
姑娘心中的惊涛骇浪啊,林孜是谁,在北京混的没一个人不知道,那是表面上恭谦内地里睚眦必报的小人,好魄力啊,也不怕被他千奇百怪的法子整死。
结果让她跌破眼镜,叫林孜滚的男人安然回到上海,林孜躲在家里整整一个礼拜没出过门。最后,这本来可以成为让鸿基伤筋动骨的插曲,没想到的是在中国节能投资担任不可或缺角色的花旦不知经历了什么曲折,竟然辞去了让人眼红的职位投奔了鸿基,当时是掀起了一大阵的风波,可就算节能投资董事会怎么挽留都没改变这丫抽筋的决定。
林孜疯了那位姑娘也跟着疯了,天天在家思春,终于有一天没忍的住,雷霆南下,就闹出了那一桩一桩闹剧,不过还是足够可歌可泣地。
浙江。
已是不惑之年的林孜坐在青竹椅上来回摇动,怡然自得,坐在他对面的是十多年没变化的男人,曾经一度自负同辈人再无敌手的他追逐了十多年背影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嘴角泛起苦笑,摇头道:“陆哥,再不让我出面敲山震虎一番,我怕江西煤矿那边几个不知好歹的角色要给小雪小鞋穿啊”。
“陆大哥自有分寸,你瞎操个什么心”他旁边坐着一名相貌中庸的女人,好在有多年富贵堆积起来的雍容,嘴角一粒不经意间就能撩人的美人痣。
林孜爬起来不正经的拍了下她屁股,怒道:“大老爷们说事,娘们一边去”。
“小林,你也就会欺负欺负小柳,当年对北京那位你怎么没这股子大男子主义,还不是每次都落了下风”陆大哥调笑道,他眉宇呈倒立,鼻梁如铁棱,五官该属英气蓬勃却不失淡雅,就像他面前水壶里的碧螺春,旁人闻了十之都不腻味。
脸颊红润的小柳赞同点头,给陆大哥倒满一杯茶,埋怨道:“他现在还老跟我说怎么怎么忌惮她呢,就整天捉弄我这个糟糠之妻,没良心”。
林孜扭扭身子,不介意笑道:“陆哥以前都一天到晚躲着她,别说我”。
陆大哥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那是投桃报李,他老彭家当初在东北时没为难我,我不习惯欠人恩情”。
林孜眼睛一亮,仰起头牛饮一杯茶抹把嘴道:“陆哥,说说你那年在东北和黑瞎子分赃的事,我可好奇很久了,你怎么能从一毛不拔的黑瞎子手里拿到这么多好处”。
陆大哥刁起一根烟转头看向屋外的田园,好象在忆往事,嘴里的烟也不拿下来连续吧嗒吧嗒,一根烟半分钟不到抽尽了半截,扔了烟头扁掉的软苏,站起来走到门口,背影不高大也不健壮却让林孜感觉到伟岸,他轻笑道:“乔七见得光的东西那头瞎子认不清,不愿意要,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全部拿过来了”。
林孜嘿嘿笑道:“没这么简单吧陆哥,可不待骗我”。
陆大哥哈哈大笑,转过身用手指点了点他,又坐回去,轻描淡写却石破天惊道:“被打服了”。
林孜愣了一下,乐道:“我就知道有故事,不过黑瞎子是怎么认栽的?钦差?他们两个不是半斤八两么?”。
陆大哥揉揉太阳穴,吁了口气,“被小兔崽子小爷爷给放倒的,只坚持了十分钟,哎,有点亏对老人家,这么老了晚年还要再受个伤,幸好没留后遗症,要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宗清”。